2018年2月2日 星期五

再無聚會

2018 年 2 月 3 日是去年初七聚會的一周年,也是我跟曉瑩不復往來逾半年的日子。在此之前,我曾為應否入長洲憑弔躊躇,真想不到今年的 2 月 3 日是學校長週,那麼憑弔只好作罷。

這幾日,腦海反覆浮現和曉瑩有關的片段。我想到大一中哲史時,教授不點名稱讚我的短文,那時她和另一位男同學正坐在我面前,我是多麼想對她說這篇文是我撰寫,希望博得她讚賞。我又想起她去年在尖東說:「你行埋啲咪唔會俾雨滴濕囉」、「你要淋雨,我陪你一齊淋」,長洲說:「好可惜我地冇食到辣魚蛋」、「我帶你黎過一次,你下次咪識得自己黎囉」,可惜一切都事過境遷了。

情人節將至,在網上一個廣告裡看到「真愛」應包含:T (Trust,信任)、R (Romance,浪漫)、U (Understanding,理解)、E (Excitement,刺激)、L (Listening,聆聽)、O (Overcoming,克服困難)、V (Valuable,貴重)、E (Everything,所有)。

曉瑩跟她的 Mr Right,在澳洲工作假期,乃至在東南亞旅遊、香港日常生活,應該創造出許多難忘的浪漫、刺激時刻吧!曉瑩亦講過,當她發脾氣,第一時間會發在 Mr Right 身上,Mr Right 也完全感知她想法,理解、聆聽都具備。她更極力和 Mr Right 家長取得共識,甚至慢慢學習相處,困難算是逐漸克服。而她願意排除萬難,就是因為她視他為人生全部,視他為最珍貴。綜合上述種種,曉瑩的確是找到她的真命天子。

可是,我呢?越用理性分析出二人的匹配,我內心越難受,越痛苦。曉瑩真的不會再選擇我了,她會永遠地離開,偏偏迄今我仍忘不掉她,我該怎麼辦?

我嘗試過說服自己。她是自私的人。她做出種種友善舉動都是 Mr Right 在背後策動。她的笑、她的外出,通通言不由衷。她始終把我當作一個可憐的小丑,以譏笑我給她的留言、電郵為娛樂......

然而,問題來了,即使這樣抹黑誣衊,我早上上班時依然想念她,下午在公園踱步時依然想念她,晚上乘車時依然想念她。特別想到她徹徹底底於我的人生中消失,心中悲痛如潮湧至,竟有不能自已者,眼淚奪眶而出,不知凡幾。奈何太陽如常升起,黑夜照樣來臨,我想死,死神卻未找上我。

或許,我早已經死了,在 2010 年 12 月 4 日六時左右,只是我一直未為意。

曉瑩是我最心愛的人,也是我人生最輝煌時期的標誌。

有她在的日子,我人生較具確定的方向,有發奮向上的動力 (我因此稱她為形而上的「神」)。我跟哲學系的同學教授論學切磋,沉浸於義理世界,多次進入 Dean's List,都是這一時期內發生。

她消失了,我在職場上載浮載沉,學著我不願學的東西,見著我不願見的人,直至今日,走到放浪形骸,任由欲求奴役的地步。午夜夢迴,常驚覺自己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此是一向形而下直墮到底的沉淪、破裂。我萬分慨嘆,但無力挽救。

時間沒有替我療傷,其只令當初顯得細微的傷患越見嚴重罷了。

一年過去,再沒有人叫我取假陪她玩,那份冷清,那份遺憾,真是熬人!

「原來沒有,從來都沒有,纏綿邂逅,完全虛構......」

儘管如此,我還期待著那倩影於夢中出現,跟我多乘一次小輪、多去一次長洲、多替我拭一次眼淚。

我會一直等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