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1月8日 星期六

「雨傘革命」,何去何從:對「可行出路」的探析

「雨傘革命」延續了四十多天後,「退場」、反對聲音不絕。

學聯秘書長周永康等人率先鼓吹上京與中央領導人會面,企圖化解僵局,為「退場」找下台階。接著,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於網上發表長文,促請泛民派出一位超級區議會議員辭職,實行變相公投,藉著公投結果向港共政權表達真確、具可信性的民意 (可信性來自具體的一票),為革命開拓可能的出路。公民黨黨魁梁家傑日前又建議,視乎港共釋出善意的多寡,縮小三個佔領區的範圍。

雙學、梁氏的意見迥然不同,但催生出的反應則一:劣評如潮。可是,隨著「雨傘革命」的參與者日少一日,聲勢已不如 928 前後般浩大,運動要走下去,當選擇什麼道路,這實在值得我們深思。

上京注定徒勞,公投已經太遲,縮小範圍言之尚早

在提出可行的出路之前,我們不妨審視一下雙學、梁氏的做法如何不堪。

坊間流傳「學聯上京」有兩個版本。

版本一:周、岑等人打算於亞太經合會 (APEC) 後與總理李克強就著政改進行具建設性的對話,化解當前香港的矛盾,並向中央反映佔領人士的訴求。

版本二:「學聯」將分成兩隊人馬。第一隊人馬較有名氣,如周、岑、梁等人,負責「明修棧道」,依出入境程序進入內地。這隊人馬志不在成功進入內地,而在「聲東擊西」,幫助另一隊人馬 (這一隊人馬較欠名氣,卻負責「暗渡陳倉」) 於看管較寬鬆的情況下順利進入內地,再而於亞太經合會的舉行場地聚集、發難、表達訴求,以貶損中共的面子之餘,亦迫使中共怯於外國的干預而讓步。

就我個人而言,版本二是較版本一吸引的,理由是:它至少是審時度勢、運用智巧之所得。可是,周永康於 11 月 6 日明確表示,「此次赴京和中國官員見面,不是為了挑釁,也不是為了爭取被拘捕而激起更大民情,所以不會堅持在 APEC 期間前往,同時也會按照規矩找中間人,如董建華或港區人大代表范徐麗泰協助安排見面」,版本二只怕是民間對「學聯上京」估價過高的結果。如是,版本一才是「學聯上京」的真相。

但問題來了,在中共、港共、港區人大代表過去一直視佔領運動為「違法」,呼籲佔領者「退場」之下,學聯的如意算盤真的有機會打得響嗎?

事實上,學聯此行要成功,必須通過三大關隘:

第一,中間人 (主要是親中、反佔領的人士) 的出面引見。

第二,與李克強公開商討的機會。

第三,中央願意虛心聆聽、溝通。

第一關其實已經不易過 (案:董建華於昨晚已拒絕學聯的請求,並呼籲學生盡快回校)。退一步,即使董建華 / 范徐麗泰願意引見,李克強就一定答應接見學生麼?彼不可以帶你們「遊花園」,耍你們一頓麼?畢竟焦急的是你們這群「細路」。最後,縱使第二關也勉強通過,要中央虛心與「叛逆分子」溝通,這根本是「癡人說夢話」,全然不知中共是透過革他人的命起家。中共倘若能虛下心來,放下觀念障,維權人士尚會被捕?我們尚需要年年高呼「平反六四」?

當然,我明白「熱鍋螞蟻」、「狗急跳牆」的鬱悶,但學生果真如此,大可自己先退下來,大家不會怪責你們,反而會予以你們掌聲,高路斯於世界杯期間也未有踢滿 90 分鐘,有什麼問題?不過,彼輩一意孤行,抱著對中共的「溫情敬意」、「和理非非」和「快些退場回家」的心態進行種種行動,窒礙「雨傘革命」的內在生命力,這必然使彼輩成為「罪人」,遭到佔領群眾的背離、唾棄。928 前之種種輝煌,今朝因「一子錯」而落得個「滿盤皆落索」,何苦如此!

況且,誠如不少評論家所言,上京這一做法無疑是主動把香港的「高度自治」摧毀。此例一開,日後凡事都要徵詢「阿爺」意見,「阿爺」沒有時間休息固然可悲,但香港將如何自處?傀儡乎?直轄市乎?學聯於此,宜用心思考。

「學聯上京」注定徒勞無功,這是可以肯定的。至於學民黃之鋒的主張,資深評論人李怡早前曾發表一篇文章,名為<吾愛之鋒,吾尤愛真理>,以批評黃氏主張之不可行。李怡說:

之鋒長文澄清一個問題,就是辭職公投不是五區辭職,而是超級區議會議席一人辭職,這樣就不會出現民主派少了五個議席的「空窗期」,引致泛民在分組點票下失去地區直選否決權,而讓建制派有機會修改議事規則和通過各種惡法。

超區議席辭職補選的建議是在一年多前的佔中初期,由何俊仁提出的。如果那時即付諸實行,絕對應該支持。可惜拖延了一年多,而現在形勢已發生很大變化,現時無論議題、社會聚焦都與一年前大不相同了。

首先是辭職公投的議題,如果是要不要真普選,或要不要公民提名,這議題在 6.22 電子公投中已有了 80 萬人投票的清晰答案;如果議題是倘若政改不符合國際標準,民主派是否要否決,這一點也在六月公投有了答案;如果議題是要不要否決人大 8.31 決定,那麼從 6.22 公投的結果,答案也很明顯。所有這些議題有重複提出的必要嗎?

人大 8.31 落閘決定正是針對 6.22 公投結果,而雨傘運動就由 8.31 決定引發出來。形勢發展是由匯聚民意,進至公民抗命階段。參與抗爭的市民人數之多無疑使人感意外,但另一方面我們也需要看到,參與抗爭的並非所有支持真普選的市民,應該說只是支持真普選市民中的少數,具體說大概是 80 萬公投民意的十分一。

這時候發動一次辭職公投,無論設定的公投議題是甚麼,事實上一切議論都會聚焦於佔領運動:是佔領還是反佔領,是繼續佔領還是退場?因為議題是佔領運動,因此中央四年前指令建制派不參與補選的定調絕對有可能改變。如果建制派參與補選,而議題聚焦在佔領運動的話,很難說民主派一定會贏。因為真普選固然多數市民支持,佔領運動則未必獲多數市民支持,這是全世界抗爭運動都不會得到沉默大多數支持的通則。而如果建制派不參與補選,則多數市民仍會同上次一樣,不覺得有競爭意義,民主派得到的票數也不會多,變相公投也就缺乏認受性。

之鋒認為雨傘運動目前呈膠着狀態,可能會漸漸喪失沉默大多數對運動的支持,更不可能在明年三、四月前爭取撤回人大決定,因此要以變相公投來使運動升級。但民意表達的公投並非升級,而是從公民抗命降級,降到與形象欠佳的「保普選大聯盟」爭民意。反佔領代表多少發水民意,180 萬人簽名就由他講好了,多少市民會相信?國際輿論也不會當真實民意報道。莫說辭職公投難有 180萬,就算爭贏了也沒有意思。

佔領運動如何收科?其實這不應該是佔領者去想,而是應該當局去想的問題。佔領運動怎麼突破?練乙錚提出「脈衝平衡法」,即縮小佔領範圍,平時很小、很集中,但有要事時,「群眾空群而出,如同脈衝,再度聚集」;王永平等建議成立「民間多方平台」,在添馬公園舉行多場公民論壇及建立公共交流空間,讓市民大眾可以共同參與,討論題目包括:民情報告內容、人大 8.31 決定、普選方案、雨傘運動的未來方向等等。筆者建議各區最堅定的佔領人士組織「佔領者同盟」,以真普選和擴展聯絡為目標,以洗樓宣傳為手段,並討論散後重聚的方式。這都是佔領運動的升級。

辭職公投的時機已過,經歷 6.22 公投凝聚民意、8.31 落閘,然後公民抗命的雨傘運動蜂起。我們不能寄望明年三、四月間中共港共會妥協改變,但現在是籌措一個開始,而不是一個 (退場) 結束的時候。

李怡的觀察,大抵準確,可謂講中了學民主張的要害。公投不是不可以做,但應該在六月前後。現在公投議題有欠明朗,民意又如是清楚,大家又懷疑彼是為了「退場」而進行公投,這個時間進行公投有什麼意思?有什麼正面作用可以帶來?

細究雙學的主張,其要麼出自「肥佬黎」(「肥佬黎」數月前曾撰文頌揚習近平,「乞求」習總給予香港人「真普選」,猥自枉屈) 的主意,要麼出自泛民、社民連、人民力量的想法。這些所謂「政客」,過去拖香港民主進程之後腿,今天卻依舊陰魂不散,開一群年輕、有大志的大學生玩笑,其卑鄙可恥,令人齒冷!於此奉勸雙學一句:被「肥佬黎」、「佔中三子」牽著鼻子走,固然不算高明;被泛民、社民連、人民力量牽著鼻子走,也不算好漢 (改自胡適的話語)。

至於梁家傑的建議,其驟眼看來富麗堂皇,實則不切實際。港共政府有什麼跡象令彼覺得釋出善意?彼又如何確保港共日後不會「秋後算賬」?在港共「咄咄逼人」之下提出「縮小三個佔領區範圍」的高見,這未免言之過早了。「堅定抗爭意志」仍是當下的首要急務。

「雨傘革命」的可行出路 (上):兩個層面的「升級」

然則,「堅定抗爭意志」如何可能?「雨傘革命」有什麼可行的出路?答曰:將革命「升級」。

說到「升級」,有人覺得很忌諱,以為是破壞「雨傘革命」。其實不然。我此處所說的「升級」主要是指: (1) 豐富本土論述 (2) 建立民間自衛糾察隊。

(一) 豐富本土論述 (這看法參考陳雲於「本土論壇」發表的見解)

毫無疑問,「雨傘革命」之所以出現,主要是為了爭取「公民提名」,反對人大「落閘」的決定。然而,單靠「爭取真普選」以招攬群眾,「雨傘革命」亦出現不了。畢竟,沒有差佬那 87 枚催淚彈、政府「死不認錯」的強硬姿態,不少群眾是不會走上街頭的。民主制度、普及而平等的選舉權,對這部份人來說根本可有可無,他們大可以選擇移民他方。他們當日之所以走上街頭,聲援示威者,更多是因為忍受不住心中那份不安感 (孟子稱之為「怵惕惻隱之心」),希望為示威者做一些事,避免他們受到差佬的迫逼。故此,「雨傘革命」的成功,與其說是由「香港人覺醒到民主、自由的重要」引致,不如說是香港人「對自由、民主的覺醒」、義憤相互交織的產物。

不過,事過境遷,隨著時日的推移,差佬已經不再如 928 當晚進行大規模清場,而差佬接二連三的毒打佔領人士、勾結黑社會勢力,這亦慢慢令香港普眾大眾改變原有想法,視「黑警」的出現為理所當然,不復有反抗之心。當初的義憤填膺,盡變成今天對佔領者的揶揄、嘲笑、不耐煩,「雨傘革命」跛足了!既已跛足,要促進革命繼續下去,重新建立論述以鼓動群眾現身、留守便顯得十分必要,否則人數日益減少,革命運動終有一日會步入自然死亡,無疾而終。

可惜的是,今天專門從事講演、論述以鼓動群眾上街的人甚少 (只有「熱血時報」、My Radio 等較為成功)。佔領者益對前路感到茫然、絕望,選擇離開,一部份原因正在於此。

要解決此一困局,豐富論述勢在必行。論述要有目的,而我們的目的既是要「鼓動更多群眾現身、留守」,通俗、淺白、明快的講解、寫作方式自然必不可少。魯迅嘗言雜文是「匕首」,強調政論文章必須言簡意駭,方便大眾閱讀。又言寫雜文猶如「投鎗」,重視政論文章的一語中的、一針見血。今天我們展開講演、論述,仍必須恪守這兩條基本原則,加上深入淺出的例子、適量的幽默,當群眾漸漸被文字、言說的魔力所感染,他們自然樂於站出來,留守佔領區 (過去不少大學教授、學生以為文字冗長就能夠把事理說清,加強說服力,這是愚不可及的做法。試想一名地盤工人怎會忍受得住「長篇大論」的演說,讀到三四千字?)。

除了採取精簡、一針見血的方式論述事理,事理亦應該與群眾生活貼合無間,這才易於激起群眾的共鳴。以「爭取真普選」為例,彼說民主本身就是一種好,可促進大家理性能力的運用、正義感的彰顯,令大家居於香港有「在家」的感覺,這不是沒有道理,但對於「手停口停」的打工仔女來說,這能帶來震撼嗎?不能!相反,當我們說「冇左真普選,香港政府就係由阿爺話哂事,大陸人就會入黎搶工、搶學位、搶奶粉,仲要話你講廣東話係歧視佢,迫你北上開荒,你下一代仆梗街啦,死無葬身之地。咁樣,我地邊有可能唔爭取民主?唔爭取真普選?」,這就來得震撼了、具刺激性了,原因是:一來講述淺白、易明,二來所引用的理由較貼身、生活化。

我讀大學時的一位導師覃俊基 (他同時是左翼廿一的成員) 曾於<從左翼的觀點看五區公投>一文中說:

......筆者曾聽過一種所謂「公投至上論」,即是次五區公投的運動中,大家應該將集中力全放在公投,其他的社會議題,例如最低工資、城市發展等等,應該盡量少談。就基本的策略而言,筆者是認同這種宏觀視覺的。最不能接受的是某種「百花齊放論」,即不同的社會議題都是看齊的,沒有優先性,應該各自表述。這種想法無論是從理念上還是實際上均屬可笑。在理念上,政經宏觀制度對於社會的影響力自然是最為龐大,其牽連之廣遠非任何個別議題可以相比;在具體政治上,五區公投所遇到的阻力就是其力量的最佳寫照——即使我們覺得五區公投是多麼可笑,或是多麼的遠離實際問題或是群眾,中央政府對於公投打壓的力度,均非任何社會議題可以相比。而在這樣的情況下,若我們還是沒有起碼集中力量的覺悟,毋寧是妄顧政治現實,以及基本的社會分析。

但縱使筆者同意這種宏觀視角,其背後的理念卻完全錯誤。如果五區公投是為了所謂民主的話,那是為了怎麼樣的民主?從社會民主的分析來說,形式民主雖未至毫無意義,但距離我們對於政治參與的想像卻是遠之又遠。「公投至上論」所犯下的錯誤,正正在於它背後的形式民主預設。不能否認的是,形式民主在香港有其久遠的傳統。一直以來的民主論述,可謂完全被形式民主的意識形態所支配。讓我們回想一下所謂的「民主大事」:經常被提的廿三條(政治自由)、二三十年來的普選爭論(政治民主)、或是與中國大陸人治對揚的所謂法治精神——這不正正就是形式民主的鐵三角嗎?還有所謂「全港 vs. 地區」,或是「政治 vs. 民生」的議題二分,更是一再鞏固既有的意識形態,完全將社會民主想像排除出我們的政治願景之外。再推廣公投至上論,不單在理念上成為統治階層的共謀,在實際上更是自絕於貧苦大眾。當我們望清現實,低下階層絕對有理由無視所謂形式民主運動:原因不是如某些人想像,在經濟的壓力下他們對理想沒有興趣,而是在沒有社會因素的配套,他們終究無法獲得實質的民主成果。

這篇文章發表於 2011 年「五區公投」前後,其部份分析或已顯得不合時宜。但重要的是,箇中強調政治民主、社會民生之結合為一,密不可分,這於當下「雨傘革命」的持續仍是有所啟發的。近人每以「我也贊成爭取民主,但影響他人生計就是不好」詰難佔領人士,佔領人士多一笑置之,不復多費唇舌。其實,只要佔領者多把「雨傘革命」所欲爭取的制度、權利與社會民生的種種關係揭示出來,低下階層、中間派人士未嘗不可能被動搖,轉而同情革命。這不是「不能」,只是佔領者過去「不為」而已。

而一旦「爭取真普選」是為了「避免阿爺話哂事,阻止大陸人前來香港迫害香港本土居民」,這必然令我們要高舉「本土派」的大旗,所謂「扎根本土」。事實上,922罷課當日,學聯就曾經提出「反殖」的口號。「本土意識」根本是「雨傘革命」的精神命脈,不容致疑!今天「雨傘革命」呈現衰竭,此乃「扎根本土」未能徹底所致 (這由「學聯上京」已可略見端倪)。它要重拾生命力,更多的香港人必須覺醒自己不是中國人、中港融合是一場滅族的大災難、「雨傘革命」是香港本土自救運動,而這則有賴於大量深入淺出的「本土」論述、演講。

總言之,立足本土,剖析民生、「雨傘革命」之間的關係,建立簡明的論述,是革命「升級」的一個方面。

(二) 建立民間自衛糾察隊

另一個層面的革命「升級」是建立民間自衛糾察隊。這與差佬之「墮入魔道」直接相關。

11 月 6 日凌晨,旺角佔領區再度發生衝突。差佬以一名佔領者「利用手機閃光射照前線警員」為理由,向佔領人士發難,大舉施放胡椒噴霧,更有佔領者於衝突中被打至盤骨碎裂、頭破血流,流下現場血跡斑斑,見證著差佬的暴行。翌日,江 sir 嚴厲指責佔領者故意挑釁,乃激進分子,其又聲稱警察並未打傷示威者,極盡曲解之能事。

由上述事件,差佬之失去理智、對佔領者充滿仇恨是十分清楚的。試問這些人如何可保障佔領者日常的生命、財產安全?其又怎會理會佔領者的求助?尤有進者,隨著主流傳媒故意抹黑、司法獨立漸趨崩潰,受害者更是投訴無門,沒有一條可行渠道以取得合理的補償。當司法、執法機關皆喪失其原有職能時,這意味著政府不成其為政府。社會進入「無政府狀態」,民間自衛糾察隊的設立何嘗不可?

當代政治哲學家諾齊克 (Robert Nozick) 於《無政府、國家與烏托邦》一書中指出,政府的雛型近似於一家帶有保安性質的公司。其憑著有效保護人民的生命、財產權利,於自由市場的競爭中脫穎而出,最後贏得所有人民共同接受其管治 (即保護)。可是,一旦政府無法為人民的生命、財產權利提供保障,其即失其成為政府的資格。這時候,由人民共建的新政府便有道德上的理由將舊政府取代。

將諾齊克的理論套用於今天的香港,佔領人士怎會沒有理由自組民間自衛糾察隊,以備警方的進犯?民間自衛糾察隊,顧名思義,不是用來衝擊警方防線的。其只是負責維持佔領區的日常秩序,於差佬衝擊時予以頑強抵抗 / 保護老弱幼小脫離險境。它基本上是防守的,卻不是進攻的、挑釁的。

而礙於佔領人數不多,「全民皆兵」的理念可暫時用於組建民間自衛糾察隊上。直至佔領人數高達成千上萬,「全民皆兵」的理念才應該被取代。

民間自衛糾察隊一經組成,由群眾自發擔起保衛他人、守望他人的重任 (卻沒有任何一人充當領袖),加上長期佔領街道所帶來的充足物資、彼此間的默契,佔領區要長期固守,並非完全不可能 (中共武力清場除外)。

「雨傘革命」的可行出路 (下):關注國際局勢,尋找突破機會

從事本土論述、建立民間衛隊,這是佔領者在已有基礎上可以做的事。然而,徒靠兩個方面的「升級」以博取中共的讓步,這只怕仍有點天真。

要令一極權政體生怕,方法離不開以下兩種:一是以牙還牙 (中共迫國民黨離開大陸便是一好例子),一是聯合其他軍事強國以脅迫之。香港一直以來缺乏強而有力的國防保衛軍,其注定無法使用「以牙還牙」的方法。於是,「聯合其他軍事強國」對「雨傘革命」的成敗就顯得異常關鍵。

綜觀現時世界格局,英國出於「條約的道義責任」,其最有可能同情、協助「雨傘革命」。至於美國、日本,它們一直在東北亞一帶蠢蠢欲動,中共一旦按耐不住,先下手為強,形勢逆轉亦未可知。至於英國的老盟友法國、老敵人德國,它們會否因為和英國的種種而決定支持「雨傘革命」,這亦不好講。

正因國際局勢充滿著變數,只要佔領人士時刻留意有關消息,作出相應的部署以作配合,尋找突破的時機,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指日可待。

總結

「雨傘革命」是一場香港自救的運動。它的出現,注定是「無得輸」的。它一輸,香港的本土人民將被淘汰剩盡,香港過去的優秀文化、核心價值亦將會歸於消亡。香港淪為半死不活的「喪屍」,出醜於這人間世。這代價實在太大了,香港的下一代是承擔不起的。故此,我們必須畢其功於一役。

況且,據上文粗略分析,出路並不是完全沒有的。我相信,只要每位香港人堅定信念,繼續走下去,曙光必定重現香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