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6月4日 星期一

韓范被貶

好水川一役,李元昊傾全國之力南侵。任福臨危受命,手上統率的皆非平時訓練的部隊,加上兵力分散,終致慘敗收場。

陣亡將士的父兄妻子數千人,手持故衣紙錢,招魂而哭曰:「汝昔從招討 (指韓琦) 出征,今招討歸而汝死矣,汝之魂亦能從招討以歸乎!」哀慟之聲震撼天地,場面悲傷,連韓琦也忍不住「掩泣」。消息傳至汴京,仁宗大為震驚,沒心情進食。宋庠建議加強潼關的防禦工事以防備西夏來犯,夏竦則替韓琦說項,「言 (兵敗之) 罪不在琦」,韓琦最後「猶奪一官,知秦州」。

由於西夏軍大獲全勝,李元昊的態度開始轉變,致書范仲淹,26 頁裡竟有 20 頁為傲慢之辭。范仲淹不甘示弱,在西夏使者面前「焚其書,而潛錄副本以聞 (傳達報呈)」。

呂夷簡認為「人臣無外交,希文 (即范仲淹) 乃擅與元昊書,得其書又焚去不奏,他人敢爾邪?」對范仲淹的做法有微言。范仲淹後來解釋:「臣始聞虜有悔過之意,故以書誘諭之。會任福敗,虜勢益振,故復書悖慢。臣以爲使朝廷見之而不能討,則辱在朝廷,乃對官屬焚之,使若朝廷初不知者,則辱專在臣矣。故不敢以聞也。」

宋庠急不及待附和呂夷簡:「范仲淹可斬!」樞密副使杜衍卻同情范仲淹:「仲淹之志出於忠果,欲為朝廷招叛虜耳,何可深罪?」有趣的是,仁宗問呂夷簡看法,呂夷簡竟同意杜衍之言,「止可薄責而已」。宋庠碰了一鼻子灰,自討沒趣。

史載「庠與宰相呂夷簡論數不同,凡庠與善者,夷簡皆指為朋黨,如鄭戩、葉清臣等悉出之,乃以庠知揚州」。原來呂夷簡和宋庠一直不和,意見存在分歧。如果響應宋庠而打擊范仲淹,這不是助長政敵之氣焰麼?反正范仲淹已跟自己冰釋前嫌,借此機會重挫宋庠,更為合適。於是,呂夷簡一改口風,贊成杜衍,此也見其老謀深算。

范仲淹卒之被貶耀州知州,不久「徙知慶州」。至於宋庠,被貶揚州知州。

夏竦「雅意在朝廷,及任以西 (北邊) 事,頗依違顧避,又數請解兵柄。」仁宗遂以陳執中為同陝西都部署兼經略安撫緣邊招討等使,知永興軍。

康定二年 (公元 1041 年) 七月,李元昊領兵入侵麟、府二州,為折繼閔所敗。八月,元昊入侵金明寨,破寧遠寨,寨主王世亶、兵馬監押王顯戰死。進圍豐州,孤城無援,旋即陷落,知州王餘慶、兵馬監押孫吉戰死。

接連遭遇軍事失敗,知諫院張方平言:「夏竦為陝西招討等使,四路軍政實節制之,師惟不出,出則喪敗,寇惟不來,來必得志,坐玩寇敵,蹙國損威。乞還竦舊官,與之一郡,遂其自全之計。」夏竦改任河中府通判,陳執中改任陝州知州。

十月,分陝西為秦鳳、涇原、環慶、鄜延四路,以韓琦知秦州,王沿知渭州,范仲淹知慶州,龐籍知延州,各兼經略安撫招討使。

[主要參考資料]

1. 畢沅,《續資治通鑑》。

2. 陳邦瞻,《宋史紀事本末》。

3. 脫脫等,《宋史》。

4. 司馬光,《涑水紀聞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