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1月28日 星期二

《拿破崙》電影觀後感之二

「騎士愛」出現在中世紀的歐洲,騎士往往會把領主妻子加以理想化,視之為可仰望而不可接觸的戀慕對象。男人無條件地把女人抬到無以復加的高度,不惜為其付出所有,卻不求回報。在「騎士愛」中,男性的愛情是純粹的,其「自我」也得到了一種提升。

拿破崙事無大小都對約瑟芬吐露,是因為他敬重約瑟芬如神明。即使知道約瑟芬有可能出軌,他仍在書信中寫道:「我不想有蛇盤繞在你雙腿之間,那個本來屬於我的地方」,多麼卑微地懇求。拿破崙「騎士愛」式的癡迷,約瑟芬亦非不會意,她說「你的母親與我將對你同樣重要」可以為證。然而,隨著拿破崙成為第一執政,再而登上帝位,他的心態有所轉變,約瑟芬不再是他的第一位,他反而更看重建功立業,個人野心逐漸滋長。

遠征埃及時,拿破崙得知妻子出軌,馬上拋下遠征軍,連夜趕返巴黎,對約瑟芬大動肝火。法國政府追究臨陣逃脫的責任,拿破崙說了一些政府官員虧空國庫云云,但這些都是敷衍話,真正重點在最後,全世界都知道我老婆在給綠帽我戴。他急於返巴黎,是為了這個,足證約瑟芬在他心中地位之高。可是,做了皇帝後,約瑟芬無所出,拿破崙開始抱怨,甚至為此與約瑟芬吵了一場大架。著緊子嗣更甚於愛妻,無他,皇位的傳承延續比夫妻情更有價值,此時的拿破崙彷彿忘記了「沒有你 (約瑟芬),我什麼都不是」,果然約瑟芬跟他離異,最後離世,拿破崙的一生也開始由盛轉衰。

「沒有你,我甚麼都不是」這句話其實是有多重意涵。更關鍵的一層是它揭示約瑟芬不僅為拿破崙的愛人、妻子,更是其真摰好友,人生支柱。誠然,拿破崙當初寫信給她,是為了傾訴愛意,但隨著時日推移,拿破崙更似是在約瑟芬身上找到精神寄託。無論遠征莫斯科,抑或被流放愛爾巴島,拿破崙始終堅持與約瑟芬通信。他和約瑟芬的關係,可謂昇華至靈魂伴侶的層次。也正因為此,當拿破崙重返法國,得知約瑟芬已病死,兼且昔日書信已被盡數賣走,他內心的痛苦及打擊是非常大的,儼如人生再無希望。滑鐵盧的慘敗,跟約瑟芬之死關係密切,這是電影嘗試帶出。

約瑟芬自出軌事件被揭發,心態慢慢改變,以拿破崙為感情的歸宿。產子一事,她不是沒有努力過,奈何終究無所出,其只好接受拿破崙提出的離婚。離婚後,拿破崙答應在經濟上繼續支持她,他也不時與她見面、通信,但她很清楚,自己不復是這位法國皇帝心中的第一位,今天他可以為了皇位跟她離婚,他朝他可以為了皇位跟另一個人結合,拿破崙未幾真的與奧地利帝國締結姻親,娶瑪麗路易絲為妻。二人誕下一子,拿破崙抱著新生嬰兒見約瑟芬,從約瑟芬對嬰兒說「你永遠不知我為你犧牲了多少」,拿破崙確實辜負了她的愛,斷送了她甜蜜的婚姻。此一切皆是約瑟芬十分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