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5月22日 星期二

傷逝

前數天是 5 月 20 日,520 的諧音是「我愛你」,因此被網民選為網絡情人節。

假使我跟曉瑩尚有聯繫,我一定會對她說這些,記得去年白色情人節時,我在面書給了她一個日文的「白色情人節快樂」。她一定覺得很無聊吧,但除了如此,我可以怎樣展露我的心意?她有他在身邊。

我愛你,或許我對她說,是一個笑話。只有他對她說,才有價值。沒再見超過一年,網上聊天斷絕快將一年,她究竟有無想起過我?按照曉瑩的行動型性格,答案太不言而喻。可是,我依舊想她,揮之不去,這是我人生的悲劇。

隨著時日推移,我跟曉瑩再沒發展的可能,談談她給我的一些印象,未嘗不可。她當然很美啦,但深入其性格及言行,更像是個男孩子。

我記得曉瑩講過有次旅行揭發人家詐騙。在我看來,就算人家騙我,我也只會不發一言,謀求自保要緊。她卻理直氣壯,不顧性命。這是女中豪傑風範,也是我擔心她的原因。

坦白說,她堅強麼?我親眼看過她哭,聽過她在電話另一邊泣不成聲。她不是堅強的。然而,她就是愛跟著道理走。因為愛道理,所以計較邏輯。她的好朋友受不住邏輯洗禮,離她而去,我年多前也受過不少,頗覺吃不消。其實,我們邏輯再不慎密,對她的心意都是真的。我不知她的好朋友最後有沒有找回她,但我相信這人一定沒有把曉瑩「let it go」,女神何時才會明白人家良善的心意?

她也分享過和小學同學初中時一同看 band show 的往事。她們最後失散了,曉瑩卻暗中留意這位小學同學的近況。外表冰冷,嘴巴不饒人,內心善良,卻感通不到人家的深情厚意,我的有限觀察大概是如此。

還有,她愛叫人玩那個心理測驗,她相信某種類型人格的人才可以和她做朋友,其他的不可以。我有時想,讀哲學的人不是多少對經驗心理學抱持懷疑態度嗎?何解曉瑩如此相信?她是害怕錯放感情,再受傷害嗎?

不只經驗心理學,她整個思維方式亦傾向科學的,要試錯,要累積,要探索,要持續觀察......此注定有利她枕邊人不斷透過各種具體行為建立好感取得她歡心,我作為虛無縹緲的存在則千言萬語盡成「扮情聖」的假話。

日子一天天的過,曾經一分半秒,我認定她是壞人,至少對我來說,她徹徹底底糟塌了我接近十年的愛念,甚至我打破慣例邀她外出,她竟視為「尷尬得很」......

但是,我該仇恨她嗎?從她對她的男人的愛上、對小動物的愛護上、對真理的堅守上、對攝影藝術境界的追求上......我找不到憎恨曉瑩的理由,她只是對我始終沒那份感覺,不愛我罷了。

一年多了,她已結婚了嗎?她又會不會改變初衷,想生小孩子?三小口子多幸福......

沒有曉瑩的日子,我該如何活下去,是一個教人苦惱的問題。原來文史哲亦有失去意義的一天 (遑論次一級的工作),人生痛楚再無法被鎮住,這是我一年來最深切的感受。

曉瑩的離開,不是一個女子的離開,而是幸福愛情根本的離我而去。

我反覆思索,我還會連篇累牘留言寫情信給另一女子麼?不會。我還能不抱任何淫邪之念跟另一女子交往麼?恐怕也不能。由中六、七萌生的對愛情的種種憧憬,曉瑩殘忍地給我活埋了,再也救不活。

佛學是我和她相識結緣的媒介,不知怎的,近日我慢慢悟透過往我弄不明白的佛理。

電視裡的海旁景象再不如當初的刺謬。長洲,她不在我身旁,我這一生應該都不會去。太陽如常升起,天空如常蔚藍,一切猶如未嘗發生,她或許早就忘記了我。

不過,我仍會默默惦記著 8 月 10 日,一個屬於別人的女子的生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