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2月29日 星期日

二十六、預備奪權:景龍三年(公元七零九年)的人事佈局

細看景龍三年(己酉,公元七零九年)的人事佈局,我們不難發現以韋皇后為首的勢力集團已經開始積極部署,預備奪權。

景龍三年二月,壬寅,韋巨源被任命為左僕射,楊再思則擔任右僕射,並同中書門下三品。

壬寅,以韋巨源為左僕射,楊再思為右僕射,並同中書門下三品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三月,戊午,宗楚客任職中書令,蕭至忠為侍中,大府卿韋嗣立升為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三品,中書侍郎崔湜、趙彥昭並同平章事。

三月,戊午,以宗楚客為中書令,蕭至忠為侍中,大府卿韋嗣立為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三品,中書侍郎崔湜、趙彥昭並同平章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韋嗣立為韋皇后之疏屬。景龍三年(己酉,公元七零九年)十二月,他更被賜爵逍遙公,甚得器重。

甲午,上幸驪山溫湯;庚子,幸韋嗣立莊舍。以嗣立與周高士韋敻同族,賜爵逍遙公。嗣立,皇后之疏屬也。由是顧賞尤重。乙巳,還宮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崔湜則與上官婉兒有交往,因而被上官婉兒引用為相。至於趙彥昭,其乃西域人士。

崔湜通於上官昭容,故昭容引以為相。彥昭,張掖人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補充一點,上官婉兒在景龍二年(戊申,公元七零八年)十一月晉升為昭容。

以婕妤上官氏為昭容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韋皇后之兄長韋溫,被任命為太子少保、同中書門下三品,位居宰相之職。至於太常卿鄭愔,則擔任吏部尚書、同平章事。

戊寅,以禮部尚書韋溫為太子少保、同中書門下三品,太常卿鄭愔為吏部尚書、同平章事。溫,皇后之兄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雖然崔湜、鄭愔於五月被貶官。

中書侍郎兼知吏部侍郎、同平章事崔湜、吏部侍郎同平章事鄭愔俱掌銓衡,傾附勢要,贓賄狼藉,數外留人,授擬不中,逆用三年闕,選法大壞。湜父挹為司業,受選人錢,湜不之知,長名放之。其人訴曰:「公所親受某賂,奈何不與官?」湜怒曰:「所親為誰,當擒取杖殺之!」其人曰:「公勿杖殺,將使公遭憂。」湜大慚。侍御史勒恆與監察御史李尚隱對仗彈之,上下湜等獄,命監察御史裴漼按之。安樂公主諷漼寬其獄,漼復對仗彈之。夏,五月,丙寅,愔免死,流吉州,湜貶江州司馬。上官昭容密與安樂公主、武延秀曲為申理,明日,以湜為襄州刺史,愔為江州司馬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楊再思亦於六月去世。

六月,右僕射、同中書門下三品楊再思薨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可是,支持韋皇后的李嶠依然位居同中書門下三品。其餘擔任宰相者有韋安石、蕭至忠。

八月,己酉,以李嶠同中書門下三品,韋安石為侍中,蕭至忠為中書令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蕭至忠為人耿直,並非奉迎之輩。為了強化至忠對自己的支持(至少弱化他對自己的反對),韋后竟安排自己的舅子崔無詖,娶至忠的女兒為妻。大婚當日,中宗擔任至忠一家婚主,韋后則作為崔無詖一家婚主,所謂「上主蕭氏,后主崔氏」。時人因此稱呼至忠嫁女一事為「天子嫁女,皇后娶婦」。

至忠女適皇后舅子崔無詖,成昏日,上主蕭氏,后主崔氏,時人謂之「天子嫁女,皇后娶婦」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九月,戊辰,蘇瑰接任楊再思之職。

九月,戊辰,以蘇瑰為右僕射、同中書門下三品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韋皇后、安樂公主雖積極扶植勢力於朝中,但與之對立的太平公主一派亦不甘示弱。兩派激烈衝突之證據見於以下一條:

太平、安樂公主各樹朋黨,更相譖毀,上患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中宗為此深感憂慮,由此可見問題之嚴重。

為了妥善解決兩派互鬥的問題,中宗嘗試詢問修文館直學士武平一的意見。

冬,十一月,癸亥,上謂修文館直學士武平一曰:「比聞內外親貴多不輯睦,以何法和之?」平一以為:「此由讒諂之人陰為離間,宜深加誨諭,斥逐奸險。若猶未已,伏願捨近圖遠,抑慈存嚴,示以知禁,無令積惡。」上賜平一帛,而不能用其言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可惜武平一的見解無助中宗處理日益惡化的問題。

崔湜、鄭愔不久復為中宗所信用。

上召前修文館學士崔湜、鄭愔入陪大禮。乙丑,上祀南郊,赦天下,並十惡咸赦除之;流人並放還;齋娘有婿者,皆改官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武則天年代的老臣豆盧欽望則於十一月,甲戌離世。

甲戌,開府儀同三司、平章軍國重事豆盧欽望薨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唐休璟雖仍被任用為太子少師、同中書門下三品,但已年過八旬。

前右僕射致仕唐休璟,年八十餘,進取彌銳,娶賀婁尚宮養女為其子婦。十二月,壬辰,以休璟為太子少師、同中書門下三品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
當武周時期之舊臣日漸消退,韋皇后、安樂公主之黨羽越見豐滿,此對相王李旦、太平公主的處境來說,無疑是帶來重大的威脅。而韋皇后、安樂公主志得意滿的表情,當亦不難想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