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0月5日 星期六

一百一十八、武周後期朝廷官員之「多樣化」

武周後期,朝廷官員表現出一種「多樣性」。要言之,即「忠良」、「佞臣」混雜,「新晉人物」、「親信」、「舊臣」合流的情況。

狄仁傑乃唐高宗所提拔,屬於「舊臣」。其為人正直,而且宅心仁厚、愛惜百姓,有太宗朝魏徵之風範。

癸卯,以狄仁傑為河北道安撫大使。時北人為突厥所驅逼者,虜退,懼誅,往往亡匿。仁傑上疏,以為:「朝廷議者皆罪契丹、突厥所脅從之人,言其跡雖不同,心則無別。誠以山東近緣軍機調發傷重,家道悉破,或至逃亡。重以官典侵漁,因事而起,枷杖之下,痛切肌膚,事迫情危,不循禮義。愁苦之地,不樂其生,有利則歸,且圖賒死,此乃君子之愧辱,小人之常行也。又,諸城入偽,或待天兵,將士求功,皆云攻得,臣憂濫賞,亦恐非辜。以經與賊同,是為惡地,至有污辱妻子,劫掠貨財,兵士信知不仁,簪笏未能以免,乃是賊平之後,為惡更深。且賊務招攜,秋毫不犯,今之歸正,卽是平人,翻被破傷,豈不悲痛!夫人猶水也,壅之則為泉,疏之則為川,通塞隨流,豈有常性!今負罪之伍,必不在家,露宿草行,潛竄山澤,赦之則出,不赦則狂,山東羣盜,緣茲聚結。臣以邊塵蹔起,不足為憂,中土不安,此為大事。罪之則眾情恐懼,恕之則反側自安。伏願曲赦河北諸州,一無所問。」制從之。仁傑於是撫慰百姓,得突厥所驅掠者,悉遞還本貫。散糧運以賑貧乏,修郵驛以濟旋師。恐諸將及使者妄求供頓,乃自食蔬糲,禁其下無得侵擾百姓,犯者必斬。河北遂安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魏元忠、婁師德皆是高宗在位時已進出於官場,屬於「舊臣」。二人之氣節、品行,和狄仁傑不遑多讓。

(聖曆二年,公元六九九年)臘月,戊子,以左臺中丞吉頊為天官侍郎,右臺中丞魏元忠為鳳閣侍郎,並同平章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有一蘇味道,雖為高宗舊臣,且深得武后重用,其卻喜歡阿諛奉迎,自稱凡事模稜兩端即可。

以天官侍郎蘇味道為鳳閣侍郎、同平章事。味道前後在相位數歲,依阿取容,嘗謂人曰:「處事不宜明白,但模稜持兩端可矣。」時人謂之「蘇模稜」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「蘇模稜」可說是「舊臣」中的「佞臣」。

此外,武后大量起用「親信」,包括武懿宗、武攸歸、武攸寧、武攸宜、武攸望等人。

(聖曆元年,公元六九八年)冬,十月,制:都下屯兵,命河內王武懿宗、九江王武攸歸領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(聖曆二年,公元六九九年)春,一月,庚申,夏官尚書、同鳳閣鸞臺三品武攸寧罷為冬官尚書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秋,七月,命建安王武攸宜留守西京,代會稽王武攸望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宗楚客原為武后堂姐的兒子,備受武后重用。惜其貪污舞弊,貶為播州司馬。

文昌左丞宗楚客與弟司農卿晉卿,坐贓賄滿萬餘緡及第舍過度,楚客貶播州司馬,晉卿流峰州。太平公主觀其第,歎曰:「見其居處,吾輩乃虛生耳!」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武氏「親信」中,自然少不了武三思。

戊申,以武三思為內史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至於「新晉官員」中,主要有姚元崇。
 
以夏官侍郎姚元崇、祕書少監李嶠並同平章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順帶一提,李嶠乃高宗「舊臣」,其曾知天官選事。

鳳閣舍人李嶠知天官選事,始置員外官數千人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武后又特別重用田歸道,擢升他為夏官侍郎。

擢田歸道為夏官侍郎,甚見親委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六)

「五王政變」期間,田歸道未有把兵馬交予張柬之、敬暉等人,其終於事成後被解職。

總而言之,武周後期之朝廷充滿著「多樣性」。此現象為過往太宗、高宗朝所罕見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