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許杯深琥珀濃,未成沉醉意先融,疏鐘已應晚來風。
瑞腦香消魂夢斷,辟寒金小髻鬟鬆,醒時空對燭花紅。
評賞:
此寫獨守閨閣之愁。
獨處深閨,無人陪伴,故需借酒消愁。
琥珀,松柏樹脂的化石。這裡用以比喻美酒的顏色紅如琥珀。李白也曾用琥珀喻酒,<客中行>:「蘭陵美酒鬱金香,玉碗盛來琥珀光。」
杯深酒濃,卻只令「意先融」而「未成沉醉」,可見愁緒之深。
愁從何來?「疏鐘已應晚來風」,「疏鐘」二字疑為《四庫全書》本《樂府雅詞》所補,似與上下文義不甚諧調,清照詞中,亦未見有「疏鐘」一詞,可能是臆補。
伴侶遲遲未歸,一等再等,當為愁深之源。
瑞腦,一種名貴的香,傳說產於交趾,如蟬蠶形。
香消,可理解為時間的消逝。深夜一天未至晨早,愛人尚有機會歸來,魂夢不至於驚斷。天亮了,香燒完了,愛人仍未返家,魂夢於是驚斷。
「辟寒金小」,實指釵小鬟鬆,愛人不在,醒來都懶得打扮。
「醒時空對燭花紅」,「空」字下得妙,充分表現悵然若失之情。燭花,即燈花。相傳燈花是喜事的徵兆,空對燈花,表現出詞人心中仍然渴望與愛人重逢。
全詞含蓄委婉,上片寫獨酌,下片寫酒醒,而以閨愁貫串其中,當為宋室南渡前,李清照寫婚後離別相思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