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9月7日 星期二

日本國民大作家

夏目漱石 (1867 – 1916) 原名夏目金之助,生於江戶,是家中末子。父親為當地豪紳,負責公務、民事訴訟等,擁有相當大的權力。夏目因此過著豐厚的生活。「漱石」二字取自唐代《晉書》關於西晉時期孫楚「枕石漱流」的故事。

夏目漱石三歲曾出過天花,留下明顯的痘痕。7 歲入學,14 歲開始學習中國古代典籍。23 歲入東京帝國大學英文系,開始寫作。《木屑錄》是其第一部作品,屬漢文暑假遊記,最早匯集成冊。1895 年,夏目到中學任教,這一段經歷後來成為他的小說《少爺》的構思。

《少爺》講述一個男青年,在物理學校畢業後到松山鄉下任教,思想單純,易受矇騙,卻富有正義感,拒絕向世俗種種虛假低頭。同時,他又看不慣鄉下種種迂腐的習俗,跟富有真性情的同事「豪豬」結交,與學校幾個齷齪的同事明爭暗鬥。小說處處反映對虛偽知識分子的批評。「少爺」的傭人阿清是個識字不多的傳統婦女,卻對「少爺」付出無私甚至是偏執的愛,如陽光般溫暖。比觀之下,學校的教務主任「紅襯衫」雖是博覽詩書的文學學士,但優雅舉止下隱藏著種種卑劣行徑。

1896 年,夏目成婚,三年後抵達倫敦,開始在英國倫敦大學學院的留學生活。1902 年 12 月 5 日,夏目啟程歸國,結束為期兩年的留學生活,旋即在東京帝國大學教授英文,並開始文學創作。1905 年寫成《我是貓》,一舉成名。

《我是貓》以貓 (以一位窮教師家的貓為主人公,用這隻被擬人化的貓的視角來觀察人類的心理。這是一隻善於思索、有見識、富有正義感又具有文人氣質、但至死也沒有學會捕捉老鼠的貓。) 的視角看世界,全書尖鋭地揭露及批判社會拜金主義風氣,以及日本知識分子的許多弱點,包括:不諳世事,缺乏行動力、生活清貧、無權無勢等,他們唯一的本錢,就只有一套書本知識和異常發達的頭腦。據夏目自道:「這部作品,既無情節,也無結構,像海參一樣無頭無尾。」堪稱最不像小說的小說。

1907 年,夏目開始為《朝日新聞》寫連載小說。1916 年因胃潰瘍去世,被認為是日本現代文學中最偉大的作家之一,有「國民大作家」之稱譽。

夏目漱石對東西方文化皆有很深的造詣,既是英文學者,又擅長漢詩和書法。寫作小說時,不時運用對句、迭句,幽默的語言,新穎的形式,尤其給人新鮮感。他對個人心理的精確細微的描寫,下開後世私小說的先河,芥川龍之介、太宰治都受其影響。

周作人回憶:

「此外日本作家中有夏目漱石,寫有一部長篇小說,名曰《我是貓》,假託貓的口氣,描寫社會情狀,加以諷刺,在日本現代文學上很是有名,魯迅在東京的時候也很愛讀。在魯迅的小說上雖然看不出明了的痕跡,但總受到它的有些影響,這是魯迅自己在生前也曾承認的。」

「(魯迅) 對於日本文學當時殊不注意,森鷗外、上田敏、長谷川二葉亭諸人,差不多隻看重其批評或譯文,唯夏目漱石作俳諧小說《我是貓》有名,豫才俟各卷印本出即陸續買讀,又曾熱心讀其每天在朝日新聞上所載的小說《虞美人草》……豫才後日所作小說雖與漱石作風不似,但其嘲諷中輕妙的筆致實頗受漱石的影響,而其深刻沉重處乃自果戈理與顯克微支來也。」

據此,魯迅也受到夏目漱石的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