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庸、鐵鉉守濟南成功,獲建文帝賞識。
戊申,盛庸、鐵鉉擊敗燕兵,濟南圍解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丙辰,復戰,又敗之,燕兵走館陶。庸軍勢大振,檄諸屯軍合擊燕,絕其歸路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辛未,封盛庸歷城侯,擢鐵鉉山東布政使,參贊軍務,尋進兵部尚書。以庸為平燕將軍,都督陳暉、平安副之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盛庸更代替李景隆領兵,復取德州,與吳傑、平安、徐凱互爲掎角,圍困北平。朱棣奇襲並捉拿徐凱,攻陷滄州,夜裡坑埋降兵三千人。德州告急。盛庸派兵來援,被擊敗。直至東昌一役,盛庸用火器勁弩盡殲燕軍。平安軍趕到,合圍數重,朱棣大敗,破重圍免得一死,死者數萬人,張玉戰死。
庸屯德州,平安及吳傑屯定州,徐凱屯滄州。冬十月,召李景隆還,赦不誅。庚申,燕兵襲滄州,徐凱被執。十二月甲午,燕兵犯濟寧,薄東昌。乙卯,盛庸擊敗之,斬其將張玉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九月,盛庸代李景隆將,復取德州,與吳傑、平安、徐凱相掎角,以困北平。時徐凱方城滄州,王佯出兵攻遼東,至通州,循河而南,渡直沽,晝夜兼行。冬十月戊午,襲執徐凱,破其城,夜坑降卒三千人。遂渡河過德州。盛庸遣兵來襲,擊敗之。十一月壬申,至臨清。十二月丁酉,襲破盛庸將孫霖於滑口。乙卯,及庸戰於東昌,庸以火器勁弩殲王兵。會平安軍至,合圍數重,王大敗,潰圍以免,亡數萬人,張玉戰死。三年春正月辛酉,敗吳傑、平安於威縣,又敗之於深州,遂還北平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從施政的角度看,建文帝也有德政,如尊孔、均江浙田賦、求直言等。
二年春正月丙寅朔,詔天下來朝官勿賀。丁卯,釋奠於先師孔子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甲子,復以都察院為御史府。均江、浙田賦。詔曰:「國家有惟正之供,江、浙賦獨重,而蘇、松官田悉準私稅,用懲一時,豈可為定則。今悉與減免,畝毋踰一斗。蘇、松人仍得官戶部。」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三月丙寅朔,日有食之。賜胡廣等進士及第、出身有差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秋八月癸巳,承天門災,詔求直言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九月,詔錄洪武中功臣罪廢者後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不過,與燕軍的戰事上,他似和戰不定,盛庸軍不久即大敗。
六月己酉,遣尚寶丞李得成諭燕罷兵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三月辛巳,盛庸敗燕兵於夾河,斬其將譚淵。再戰不利,都指揮莊得、楚智等力戰死。壬午,復戰,敗績,庸走德州。丁亥,都督何福援德州。癸巳,貶齊泰、黃子澄,諭燕罷兵。閏月己亥,吳傑、平安及燕戰於藁城,敗績,還保真定。燕兵掠真定、順德、廣平、大名。棣上書請召還諸將息兵,遣大理少卿薛嵓報之。是月,禮制成,頒行天下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二月乙巳,復帥師南下。三月辛巳,與盛庸遇於夾河,譚淵戰死。朱能、張武殊死鬬,庸軍少卻。會日暮,各斂兵入營。王以十餘騎逼庸營野宿,及明起視,已在圍中。乃從容引馬,鳴角穿營而去。諸將以天子有詔,毋使負殺叔父名,倉卒相顧愕眙,不敢發一矢。是日復戰,自辰至未,兩軍相勝負,東北風忽起,塵埃蔽天,燕兵大呼,乘風縱擊,庸大敗。走德州。吳傑、平安自真定引軍與庸會,未至八十里,聞敗引還。王以計誘之,傑、安出兵襲王。閏月戊戌,遇於藁城。己亥,與戰,大風拔木,傑、安敗走,追至真定城下。癸丑,至大名,聞齊泰、黃子澄已罷,上書請召還吳傑、平安、盛庸兵。天子使大理少卿薛嵓來報,諭王釋甲,王不奉詔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且說燕軍再次南下,與盛庸遇於夾河,盛庸軍初勢盛,燕將譚淵戰死,後因「東北風忽起,塵埃蔽天」,由勝轉敗。吳傑、平安亦於藁城為燕軍所敗。建文帝見軍情不利,罷齊泰、黃子澄,卻不召還吳傑、平安、盛庸兵,堅持要朱棣先解甲歸藩,朱棣不奉詔。
尤其甚者,吳傑、平安、盛庸分兵切斷燕軍糧道,令燕王非常不滿,遣指揮武勝上書問罪,建文帝大怒,把武勝鎖入獄中。燕王於是派遣李遠「焚糧舟萬計」,斷官軍糧道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夏五月甲寅,盛庸以兵扼燕餉道,不克。棣復遣使上書,下其使於獄。六月壬申,燕將李遠寇沛縣,焚糧艘。壬午,都督袁宇邀擊之,敗績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夏五月,傑、安、庸分兵斷燕餉道,王遣指揮武勝上書,詰其故。天子怒,下勝獄。王遂遣李遠略沛縣,焚糧舟萬計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這裡有兩點值得說。
第一,由吳傑、平安、盛庸軍不慣在風沙滿天之下作戰,而燕軍因久居北方苦寒之地,遇之像如虎添翼,官軍基本上無地利可言。
第二,軍力相若而地利不如人,求和是一個辦法,但何解要斷人糧道,扣人使者?姑勿論建文帝與吳傑、平安、盛庸等的聯繫是否出現問題,在燕王朱棣看來,建文帝是完全缺乏和談誠意的。他佔優勢,根本不必跟你和,你不想和倒正合他心意,結果就有「李遠略沛縣,焚糧舟萬計」,而這對吳傑、平安、盛庸軍是構成致命打擊。整場靖難之變的轉捩點亦在此。
自官軍損失大量糧食,敗績接連出現。
秋七月己丑,燕兵掠彰德。丁酉,平安自真定攻北平。壬寅,大同守將房昭帥兵由紫荊關趨保定,駐易州西水寨。九月甲辰,平安及燕將劉江戰於北平,敗績,還保真定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秋七月己丑,掠彰德。丙申,降林縣。平安乘虛搗北平,王遣劉江迎戰,安敗走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冬十月丁巳,真定諸將遣兵援房昭,及燕王戰於齊眉山,敗績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房昭屯易州西水寨,攻保定,王引兵圍之。冬十月丁巳,都指揮花英援昭,敗之峨眉山下,斬首萬級,昭棄寨走。己卯,還北平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十一月壬辰,遼東總兵官楊文攻永平,及劉江戰於昌黎,敗績。己亥,平安敗燕將李彬於楊村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十二月癸亥,燕兵焚真定軍儲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四年春正月甲申,召故周王橚於蒙化,居之京師。燕兵連陷東阿、東平、汶上、兗州、濟陽,東平吏目鄭華,濟陽教諭王省皆死之。甲申,魏國公徐輝祖帥師援山東。燕兵陷沛縣,知縣顏伯瑋、主簿唐子清、典史黃謙死之。癸丑,薄徐州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三月,燕兵攻宿州,平安追及於淝河,斬其將王真,遇伏敗績,宿州陷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建文帝還做錯一件事,御中官日嚴,且下詔「出外稍不法,許有司械聞」,宦官轉投燕王陣營,「具言京師空虛可取狀」,燕王決定「臨江一決,不復返顧」。
初,成祖起北平,刺探宮中事,多以建文帝左右為耳目,故即位後專倚宦官,立東廠於東安門北,令劈昵者提督之。(《明史‧刑法志》)
十一月乙巳,王自為文祭南北陣亡將士。當是時,王稱兵三年矣。親戰陣,冒矢石,以身先士卒,常乘勝逐北,然亦屢瀕於危。所克城邑,兵去旋復為朝廷守,僅據有北平、保定、永平三府而已。無何,中官被黜者來奔,具言京師空虛可取狀。王乃慨然曰:「頻年用兵,何時已乎?要當臨江一決,不復返顧矣。」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是不是孤注一擲?當然是。但是次孤注一擲乃建基於相當可靠的消息 (故朱棣後來極信宦官),與豪賭畢竟有距離。
燕軍奪徐州。
十二月丙寅,復出師。四年春正月乙未,由館陶渡河。癸丑,徇徐州。三月壬辰,平安以四萬騎躡王軍,王設伏淝河,大敗之。丙午,遣譚清斷徐州餉道,還至大店,為鐵鉉軍所圍。王引兵馳援,清突圍出,合擊敗之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於靈璧報捷。
二月甲寅,都督何福及陳暉、平安軍濟寧,盛庸軍淮上……夏四月丁卯,何福、平安敗燕兵於小河,斬其將陳文。甲戌,徐輝祖等敗燕兵於齊眉山,斬其將李斌,燕兵懼,謀北歸。會帝聞訛言,謂燕兵已北,召輝祖還,何福軍亦孤。庚辰,諸將及燕兵大戰於靈璧,敗績,陳暉、平安、禮部侍郎陳性善、大理寺卿彭與明皆被執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夏四月丙寅,王營小河,為橋以濟,平安趨爭橋,陳文戰死。平安軍橋南,王軍橋北,相持數日。平安轉戰,遇王於北坂,王幾為安槊所及。番騎王騏躍入陣,掖王逸去。王曰:「南軍饑,更一二日餉至,猝未易破。」乃令千餘人守橋,夜半渡河而南,繞出安軍後。比旦,安始覺,適徐輝祖來會。甲戌,大戰齊眉山下。時燕連失大將,淮土盛暑蒸濕,諸將請休軍小河東,就麥觀釁。王曰:「今敵持久饑疲,遮其餉道,可以坐困,奈何北渡懈將士心。」乃下令欲渡河者左,諸將爭趨左。王怒曰:「任公等所之。」乃無敢復言。丁丑,何福等營靈璧,燕遮其餉道,平安分兵六萬人護之。己卯,王帥精銳橫擊,斷其軍為二。何福空壁來援,王軍少卻,高煦伏兵起,福敗走。辛巳,進薄其壘,破之,生擒平安、陳暉等三十七人,何福走免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下泗州、克盱眙、趨揚州。
五月己丑,下泗州,謁祖陵,賜父老牛酒。辛卯,盛庸扼淮南岸,朱能、丘福潛濟襲走之,遂克盱眙。癸巳,王集諸將議所向,或言宜取鳳陽,或言先取淮安。王曰:「鳳陽樓櫓完,淮安多積粟,攻之未易下。不若乘勝直趨揚州,指儀真,則淮、鳳自震。我耀兵江上,京師孤危,必有內變。」諸將皆曰善。己亥,徇揚州,駐軍江北。天子遣慶成郡主至軍中,許割地以和,不聽。(《明史‧成祖紀》)
官軍則兵敗如山倒。
五月癸未,楊文帥遼東兵赴濟南,潰於直沽。己丑,盛庸軍潰於淮上,燕兵渡淮,趨揚州。指揮王禮等叛降燕,御史王彬、指揮崇剛死之。辛丑,燕兵至六合,諸軍迎戰,敗績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
建文帝聽從方孝孺建議,一方面詔天下勤王,分道徵兵,一方面派慶成郡主與燕王和談,商議割地罷兵。然而,經過武勝事件及被斷糧道,燕王怎會接受議和?
孝孺言:「乃事急矣,宜以計稍緩之。」建文君曰:「何計?」曰:「曷遣人許以割地,稽延數日,東南召募壯丁,當畢集天塹之險,北軍不長於舟楫,相與決戰江上,勝敗未知。」建文君善其言,乃遣慶城郡主度江至軍門,白其事。郡主,上之從姊也……(朱棣) 又曰:「此奸臣欲姑緩我,以俟遠方之兵耳。我豈為其所欺哉?」郡主默然,遂辭歸。(《明太宗實錄》卷九上)
壬寅,詔天下勤王,遣御史大夫練子寧、侍郎黃觀、修撰王叔英分道徵兵。召齊泰、黃子澄還。蘇州知府姚善、寧波知府王璡、徽州知府陳彥回、樂平知縣張彥方各起兵入衞。甲辰,遣慶成郡主如燕師,議割地罷兵。(《明史‧恭閔帝紀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