彌敦到任時,維多利亞城填海工程將近完成,新增了不少商業設施,例如:銀行、酒店、辦公室、零售店等。1890 - 1895
年港幣兌英鎊匯率嚴重急跌,迄今已經停止,有利外商在 1906 - 1908
年承受得起橫掃美國的金融風暴,棉花廠、麵粉廠、皮革廠、糖廠等不致倒閉。大量倉庫設置,則有效保存來自暹羅和西貢的白米、美國的麵粉,以及威非 (Whitfield)
的煤油。
船舶進出數目、應課差餉租值及收入穩步上揚,乃整座城市健康發展一大指標。人口結構此時亦有變動,老一輩帕西商人
(Parsee,一群不願改信伊斯蘭教而移居印度的波斯人)
逐漸退場,其創設的批發業務由印度人繼續營運,擔任放貸、看更不同要職。印度人在香港落地生根,其下一代有需要接受教育,嘉道理爵士 (Sir Elly
Kadoorie,1867 年 - 1944 年,猶太人) 遂於銅鑼灣掃桿埔建立一所專門教印度籍兒童讀書識字的學校,稱「育才書社」。
除了印度人,源自澳門的葡萄牙人也一批批湧入。他們以天主教聖母無原罪主教座堂 (Roman Catholic Cathedral)
作為居處,聖若瑟書院和嘉諾撒聖心書院 (Italian Convent) 作為子女學習知識的地方,西洋會所 (Club Lusitano)
作為日常消遣場所。
佘義有很好的觀察,他說:「所有這些社群定居下來後,都積極把這片殖民地營造成他們永久的家 (permanent
home)。相反,英國人社群傾向把它視為暫居之地,其成員普遍在這裡住上二或三十年,然後翩然離開,永不回來。政府和商業的火炬因此快速交接,舊有問題經常復發,得不到妥善解決。」
簡單而言,香港昔日能夠繁榮穩定,更多依賴下層印度人、葡萄牙人「身土不二」默默耕耘 (後來包括南下華人)。英國人有出力,但同時有局限。
不過,部份著名英資公司如怡和洋行、屈臣氏大藥房仍舊屹立不倒,直至現在。
鄺健銘形容:「香港鬧市『滿是英國人、德國人、英印混血、廣東人、來自加爾各答的美國人、孟買的帕西人、巴格達的猶太人』,被評為『世界上最國際性的都市』。」彌敦就是來到這樣一個城市進行管治。
百多年後今天,我們飲食依賴中共國入口,備受宰制。受英式教育薰陶者依然移民心切,將香港當作「借來的地方」,對政治冷感。特區政府倉促換屆,令管治問題層層累積,無從疏解。唯獨年青一代
(九十後、千禧後) 受 2014 年「雨革」啟蒙,甘願以香港為家,貫徹「身土不二」精神,「自己香港自己救」。
重讀我城故事,對我們了解荒謬、尋找曙光,多少有些幫助。
[主要參考資料]
1. 佘義 (Geoffrey Robley Sayer),Hong Kong 1862 - 1919:Years of Discretion。
2. 鄺健銘,《港英時代:英國殖民管治術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