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3月5日 星期四

遺民意識,蕩然無存

明朝末年,天下大亂,先有流寇竄擾,後有清兵入關。一時前朝遺民,眼見家國轉瞬淪入異族之手,無不義憤填膺,群起反抗。王船山、顧亭林、黃梨洲,先後自組民間武裝力量,抗拒清兵南下。奈何事與願為,清人順利入主中原,三人只好退而著書明志。他們終身不仕清朝,對賣國賊尤其痛斥,後世因此尊稱三人為「明末清初三大儒」。

與「三大儒」同時,有一大學問家 - 方以智 (字密之)。其本已遁入空門,出家為僧,以了斷塵緣為念。可惜「剪不斷,理還亂」,以智晚年行至惶恐灘頭,忽地想起「宋亡三傑」之一文天祥 (號文山) 《過零丁洋》「惶恐灘頭說惶恐,零丁洋裏嘆零丁」,時值清人入主已有一段時間,明室恢復無望,以智不禁感懷身世,羞於當下「苟且偷安」,於是自沉惶恐灘,以死殉國。

其實,不論是「三大儒」,還是方以智,他們都是「遺民」的典範。

「遺民」是一個十分獨特的身份,它對擔負起這個身份的人往往有一定的道德要求,包括:

(1) 「遺民」應盡力恢復故國

(2) 「遺民」應承傳故國原有的歷史、文化

(3) 「遺民」應不仕傾覆故國的新政權,必要時以死明志。

細觀船山、亭林、梨洲、密之的言行,其無不透露強烈的明朝「遺民」意識,令人欽佩、敬仰。

比觀香港,97 年的主權移交無疑宣判香港正式死亡 (香港出現於國際歷史舞台,始於 1842 年的開埠。英人遠去,龍獅香港旗徐徐降下,香港不再如同以往,即是死亡)。香港人如何面對這一慘痛的事實呢?不是自盡,也不是力圖恢復,而是「過得一日得一日」,沉醉於鄧小平「馬照跑,舞照跳」、「五十年不變」的謊話中,全力投機取利。儘管「雨傘革命」空前絕後,為 17 年前的亡國真相發一獅子吼,大部份香港人依然無動於衷,甚至出言指罵。他們以大談匪國語言為時尚,目視匪國商機為精明,一副「媚共賣港」的姿態,卻不以為恥。綜覽全部中國歷史,除了五代時期之「長樂老」馮道,鮮有如斯醜陋的人物!

香港亡了,港人卻對自己的「遺民」身份毫不察覺,半點「遺民」意識也沒有。這是非常可悲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