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宗病逝前夕,崔知溫早已去世,李義琰則已致仕。
(弘道元年,公元六八三年)癸丑,守中書令崔知溫薨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太子右庶子、同中書門下三品李義琰改葬父母,使其舅氏遷舊墓;上聞之,怒曰:「義琰倚勢,乃陵其舅家,不可復知政事!」義琰聞之,不自安,以足疾乞骸骨。庚子,以義琰為銀青光祿大夫,致仕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弘道元年七月,薛元超亦病死。
中書令兼太子左庶子薛元超病瘖,乞骸骨;許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高宗本來打算封嵩山。
庚辰,詔以今年十月有事於嵩山;尋以上不豫,改用來年正月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八月,己丑,以將封嵩山,召太子赴東都;留唐昌王重福守京師,以劉仁軌為之副。冬,十月,己卯,太子至東都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可是,高宗之風眩症病情日漸惡化,封嵩山之舉終被罷廢。
癸亥,車駕幸奉天宮。十一月,丙戌,詔罷來年封嵩山,上疾甚故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高宗為頭痛所苦,目不能視。其於是召侍醫秦鳴鶴為自己診治。鳴鶴建議為高宗「刺頭」,即利用針灸的方法為高宗治療。
上苦頭重,不能視,召侍醫秦鳴鶴診之,鳴鶴請刺頭出血,可愈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武皇后對鳴鶴之建議感到極為憤怒,曰:「此可斬也」。然其憤怒之真正原因不是深愛高宗,而是想高宗得不到秦鳴鶴之治療,可以快些死去。
天后在簾中,不欲上疾愈,怒曰:「此可斬也,乃欲於天子頭刺血!」鳴鶴叩頭請命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對於枕邊人之意圖,高宗豈有不知,其於是婉轉地說:「但刺之,未必不佳」。既保住武后之顏面,亦令自己得到秦鳴鶴之治療。
上曰:「但刺之,未必不佳。」乃刺百會、腦戶二穴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在鳴鶴之針灸下,高宗之視力曾一度恢復。高宗既死不去,武后只好繼續附和著高宗。其撫著高宗之額頭說:「天賜也!」、親自負綵百匹賞賜鳴鶴,這些舉動皆是附和、示好之表現而已。
上曰:「吾目似明矣。」后舉手加額曰:「天賜也!」自負綵百匹以賜鳴鶴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然而,高宗大限早已到來。高宗自己亦心知肚明。
詔太子監國,以裴炎、劉景先、郭正一兼東宮平章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弘道元年(癸未,公元六八三年)十一月,戊戌,高宗病情再度惡化,宰相皆不得見高宗。
上自奉天宮疾甚,宰相皆不得見。丁未,還東都,百官見於天津橋南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十二月,丁巳,高宗本欲御則天門樓宣讀大赦天下之詔,卻因「氣逆不能乘馬」,其只好召百姓入殿前宣之。
十二月,丁巳,改元,赦天下。上欲御則天門樓宣赦,氣逆不能乘馬,乃召百姓入殿前宣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此時高宗身體之健康顯然大壞。
宣赦當晚,高宗已知命不久矣,其於是召見裴炎,命裴炎受遺詔輔政。高宗不久於貞觀殿駕崩。
是夜,召裴炎入,受遺詔輔政,上崩於貞觀殿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由高宗遺詔太子在柩前即位,天后只是負責「軍國大事有不決者」,我們可見高宗臨終前仍籌謀著如何防止武后專權。又由其「廢萬泉、芳桂、奉天等宮」,我們更見高宗生前之建宮殿之目的乃聊以自解而已。
遺詔太子柩前即位,軍國大事有不決者,兼取天后進止。廢萬泉、芳桂、奉天等宮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可是,中宗即位後,其終無法與武后抗衡,其只好「尊天后為皇太后,政事咸取決焉」。
庚申,裴炎奏太子未即位,未應宣敕,有要速處分,望宣天后令於中書、門下施行。甲子,中宗即位,尊天后為皇太后,政事咸取決焉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武后又加韓王李元嘉等三公等官,以使其不生謀反之心。
太后以澤州刺史韓王元嘉等,地尊望重,恐其為變,並加三公等官以慰其心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至此,武后可謂能大權獨攬,隻手遮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