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30日 星期一

十六、徹底摧毀「關隴集團」

顯慶二年(丁巳,公元六五七年)年初,高宗即行幸洛陽。

閏月,壬寅,上行幸洛陽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二月,辛酉,車駕至洛陽宮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高宗又立皇子李顯(與武皇后所生)為周王,徙雍王素節(與蕭淑妃所生)為郇王。

庚午,立皇子顯為周王。壬申,徙雍王素節為郇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官員任命上,褚遂良進一步被貶,而李義府反居於中央之宰相職位。

三月,甲辰,以潭州都督褚遂良為桂州都督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癸丑,以李義府兼中書令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高宗又改變自即位以來每日視事之習慣。

夏,五月,丙申,上幸明德宮避暑。上自即位,每日視事;庚子,宰相奏天下無虞,請隔日視事;許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武后及其黨羽因而更有機會把持朝政。

在站穩腳步後,武皇后即展開清除「關隴集團」大臣之行動。顯慶二年七月,武皇后命許敬宗、李義府,誣奏侍中韓瑗、中書令來濟與褚遂良潛謀不軌。結果,韓瑗被貶為振州刺史,來濟被貶為台州刺史,二人終身不得聽聞朝中政事。至於褚遂良,其復被貶為愛州刺史。

許敬宗、李義府希皇后旨,誣奏侍中韓瑗、中書令來濟與褚遂良潛謀不軌,以桂州用武之地,授遂良桂州都督,欲以為外援。八月,丁卯,瑗坐貶振州刺史,濟貶台州刺史,終身不聽朝覲。又貶褚遂良為愛州刺史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遂良被貶愛州後,曾上表高宗自陳往日功績,惜遂良處境終無絲毫改易。

遂良至愛州,上表自陳:「往者濮王、承乾交爭之際,臣不顧死亡,歸心陛下。時岑文本、劉洎奏稱『承乾惡狀已彰,身在別所,其於東宮,不可少時虛曠,請且遣濮王往居東宮。』臣又抗言固爭,皆陛下所見。卒與無忌等四人共定大策。及先朝大漸,獨臣與無忌同受遺詔。陛下在草土之辰,不勝哀慟,臣以社稷寬譬,陛下手抱臣頸。臣與無忌區處眾事,咸無廢闕,數日之間,內外寧謐。力小任重,動罹愆過,螻蟻餘齒,乞陛下哀憐。」表奏,不省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其實,高宗此時極有可能已不復斷事,政事全由武后及其黨羽處理。遂良上表,極言自身功勞,此在高宗看來固可生起其惻隱之感,但倘若所上之表落入武后手中,此表根本不可發揮任何作用。而觀乎後來遂良之際遇,我們可以推知高宗根本未有看過此表。進一步說,高宗此時其實已被架空了。

武后成為實際的政治決策者,其於是不斷提拔自己信賴的大臣。

辛未,以禮部尚書許敬宗為侍中,兼度支尚書杜正倫為兼中書令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高宗又以洛陽宮為東都,此自然也是為武后設想。

丁卯,以洛陽宮為東都,洛州官吏員品並如雍州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唯有一「僧尼不得受父母及尊者禮拜」,頗有貞觀時期太宗尊重儒學之影子。

是歲,詔:「自今僧尼不得受父母及尊者禮拜,所司明有法制禁斷。」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但和貞觀之情況相比,顯慶年間政府之施政明顯更為艱難。銓選制度之漸生流弊即其中一例。

以吏部侍郎劉祥道為黃門侍郎,仍知吏部選事。祥道以為:「今選司取士傷濫,每年入流之數,過一千四百,雜色入流,曾不銓簡。即日內外文武官一品至九品,凡萬三千四百六十五員,約准三十年,則萬三千餘人略盡矣。若年別入流者五百人,足充所須之數。望有釐革。」既而杜正倫亦言入流人太多。上命正倫與祥道詳議,而大臣憚於改作,事遂寢。祥道,杜甫之子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)

我們可說,武后之摧毀「關隴集團」,雖可為自己在中央建立穩固的影響力,但是,伴隨而來的,卻是一連串政治、社會等問題之挑戰,需待武后及其黨羽加以處理、解決。武后欲在宮中如履平地,只怕不可徒靠摧毀「關隴集團」可以解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