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2月9日 星期日

西軍的問題

西軍以石田三成為首,大谷吉繼、小西行長、宇喜多秀家、島津義弘、長束正家、長宗我部盛親、安國寺惠瓊、毛利秀元、吉川廣家、小早川秀秋為核心成員。

大谷吉繼,近江國出生,參與過高松城之戰、賤岳之戰。秀吉任關白,吉繼被敘任從五位下刑部少輔,人稱「大谷刑部」。與石田三成共事多年,同任奉行,負責船舶調度、物資運輸、彙整戰地報告等。秀吉死後,吉繼初與家康親近,後被三成說服出兵。

小西行長早年受宇喜多直家 (宇喜多秀家之父) 賞識,歸入其陣營。直家投入織田家,秀吉致力保住宇喜多家全部領土。直家去世,秀吉將宇喜多秀家視作養子,讓小西行長擔任他的太傅。高松城之戰,小西行長有份率領船隊對城池進行炮轟。豐臣政權成立,小西行長與大谷吉繼等人共事,做行政奉行工作。文祿之役,小西行長的商人出身,被加藤清正瞧不起。二人更因戰利品和戰功發生爭執。慶長之役,小西行長一度奉命與明朝溝和,談判破裂,他領兵出陣,死傷不少。回國後,小西行長與摯友石田三成結盟,跟德川家康及眾武將對抗。

宇喜多秀家,秀吉養子,娶秀吉養女豪姬 (生父為前田利家) 為妻,參與過九州征伐、小田原征伐、文祿慶長之役。秀吉任命「五大老」,他是其中之一,年僅二十六歲,是「五大老」中最年輕者。不過,秀家對自己本家內部的統御似乎並不順利。在德川家康及大谷吉繼仲裁下,一批優秀武將遭到放逐及處分,宇喜多家政治、軍事實力急速衰退。這些被放逐的武將,後來成為家康的家臣,與秀家對抗。

島津義弘在九州征伐中向秀吉臣服。小田原征伐,他有份參與,滅亡北條氏。秀吉侵略朝鮮,義弘亦有出兵。秀吉死後,島津氏內部出現嚴重矛盾,家臣分成兩派,互相鬥爭。義弘自此喪失在島津軍的決定權。會津征伐,義弘原本接受家康邀請,領兵北上,但由於鳥居元忠拒絕其進入伏見城,義弘一怒之下,決定加入西軍。然而,義弘兵力較少,受到石田三成等輕視。

長束正家,尾張國出生,原為丹羽長秀的家臣,後臣服秀吉。憑藉高超的算術能力高,被委任為「五奉行」之一,負責兵糧輸送。秀吉死後,支持共事多年的石田三成,又寫信請求毛利輝元出兵。

長宗我部盛親,長宗我部元親第四子,母親是齋藤利三的異父妹。兄長信親死後,盛親接任家督,曾與父親一同參與小田原征伐、文錄之役。關原合戰前夕,盛親原本打算加入東軍,但因未受到家康開出的條件所吸引,改為加入西軍。

安國寺惠瓊,中國地區毛利氏的外交僧。「本能寺之變」後,秀吉急需從中國返還,惠瓊協助交涉,促成和議。他後來親近秀吉,秀吉死後,請求毛利輝元加入西軍。

毛利秀元,曾為毛利輝元養子,慶長之役時與加藤清正、黑田長政、鍋島直茂合作,包圍黃石山城,佔領全羅道、忠清道。毛利軍支持三成對抗家康,總大將輝元留守大坂城,秀元充當毛利軍的前線指揮。

吉川廣家,毛利元就的孫子,父親為吉川元春。文祿慶長之役,他曾幫助加藤清正解圍,與豐臣家眾武將友好。廣家最後決定做家康內應,與安國寺惠瓊為首一派有根本分歧 (至此,毛利家內部分裂,毛利元就苦心創建的兩川體制瓦解)。

小早川秀秋,秀吉及小早川隆景養子。慶長之役,因在朝鮮大肆殺戮,連女人和小孩都不放過,被石田三成如實稟報,秀吉將他召回。秀秋未幾知悉三成講他壞話,大為憤怒,投靠德川家康。關原合戰即將爆發,秀秋本來想加入東軍,但因大谷吉繼向他許諾,如果他加入西軍而西軍勝利的話,他將得到關白一職,以及播磨、近江兩國共十萬石領地。秀秋於是答應加入西軍 (實際卻是暗中充當東軍的內應)。

雖然東、西軍兵力相約 (東軍有七萬五千至十萬四千人,西軍有八萬至十二萬人),但西軍明顯存有不少問題:

a. 前線作戰經驗不足 - 儘管大谷吉繼、小西行長、長束正家與三成為同事兼好友而全力表示支持,他們都是奉行,習慣做行政後勤工作,打仗不及福島正則等;

b. 大名實力難抗家康 - 宇喜多秀家封國內部不穩,將才凋零,實力大削。島津義弘可調動的兵力亦有限,難抗已然在關東坐大的家康;

c. 只知援引利益拉攏 - 小早川秀秋、長宗我部盛親之所以加入西軍,全為了謀取更大利益。弔詭的是,建基於利益的同盟關係是脆弱的 (有謂三成的西軍是道義的結合,乃「正義之師」,事實並非如此);

d. 忽略毛利兩派分裂:安國寺惠瓊、毛利秀元真心支持西軍,不代表同樣來自毛利氏的吉川廣家。錯誤以為廣家會反對家康,卒之廣家的部隊在關原戰場上阻礙了安國寺惠瓊、長宗我部盛親、長束正家等軍的推進。

相比之下,東軍作戰經驗豐富,領地廣袤,彼此的連結不只利益,更有姻親,加上無內應,自然較西軍優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