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存勗的妻子劉氏,原名劉玉娘,魏州成安人,自幼隨父親劉叟 (自號劉山人,黃鬚,善醫卜)
行乞維生。李克用攻魏州,掠成安,劉玉娘被虜,年僅五六歲。歸晉陽宮,為李存勗母親曹氏的侍女,學會吹笙歌舞等技藝。因姿色絕眾,長於聲伎,被選中做存勗之妾,生下兒子李繼岌。繼岌貌似父親,母憑子貴,備受寵愛。
劉玉娘飛上枝頭變鳳凰,不希望往昔寒微家世、乞食經歷暴露於人前
(「劉氏方與嫡夫人爭寵,皆以門族誇尚,劉氏恥為寒家」)。「劉叟詣鄴宮見上,稱夫人之父。」劉竟然說謊,堅決不認自己親父:「妾去鄉之時,妾父死於亂兵,是時環屍而哭。妾固無父,是何田舍翁詐偽及此!」且對親父處以笞刑。無情、自私,竊以為是劉的本色。
存勗即皇帝位,欲立劉為皇后,礙於正室韓夫人、側室伊夫人,未有化成行動。宰相豆盧革、樞密使郭崇韜奉迎主上,奏稱劉具美德,當立為后。同光二年 (公元 924
年) 四月,劉被冊立為皇后,韓、伊二夫人依序獲封為淑妃、德妃,以示安撫。
劉玉娘出身寒門,吃過貧窮的苦頭。她因此有著貪婪 (「好興利聚財,初在鄴都,令人設法稗販,所鬻樵蘇果茹亦以皇后為名」)、吝嗇
(「宰相請出庫物以給軍,莊宗許之,后不肯......因取妝奩及皇幼子滿喜置帝前曰:『諸侯所貢,給賜已盡,宮中所有惟此耳,請鬻以給軍!』宰相惶恐而退」)
的性格。
劉又認定自己能夠成為皇后,必是佛祖保佑,沉迷佛教推廣,耗盡四方錢財。
得來不易的榮華富貴,豈容他人奪去?於是有迫逼存勗賜愛姬給元行欽之舉
(「莊宗有愛姬,甚有色而生子,后心患之。莊宗燕居宮中,元行欽侍側,莊宗問曰:『爾新喪婦,其復娶乎?吾助爾聘。』后指愛姬請曰:『帝憐行欽,何不賜之?』莊宗不得已,陽諾之。后趣行欽拜謝,行欽再拜,起顧愛姬,肩輿已出宮矣。莊宗不樂,稱疾不食者累日。」)
尤其甚者,她誤信馬彥珪所言,密令兒子繼岌殺死平後梁、滅前蜀的功臣郭崇韜
(「莊宗令中官向延嗣齎詔至蜀,促班師,詔使至,崇韜不郊迎,延嗣憤憤。從襲謂之曰:『魏王,貴太子也,主上萬福,郭公專弄威柄,旁若無人。昨令蜀人請己為帥,郭廷誨擁徒出入,貴擬王者,所與狎遊,無非軍中驍果,蜀中凶豪,晝夜妓樂歡宴,指天畫地,父子如此,可見其心。今諸軍將校,無非郭氏之黨,魏王懸軍孤弱,一朝班師,必恐紛亂,吾屬莫知暴骨之所!』因相向垂涕。延嗣使還具奏,皇后泣告莊宗,乞保全繼岌。莊宗復閱蜀簿曰:『人言蜀中珠玉金銀,不知其數,何如是之微也!』延嗣奏曰:『臣問蜀人,知蜀中寶貨皆入崇韜之門,言崇韜得金萬兩,銀四十萬,名馬千匹,王衍愛妓六十,樂工百,犀玉帶百。廷誨自有金銀十萬兩,犀玉帶五十,藝色絕妓七十,樂工七十,他財稱是。魏王府,蜀人賂遺不過遣匹馬而已。』莊宗初聞崇韜欲留蜀,心已不平,又聞全有蜀之妓樂珍玩,怒見顏色。即令中官馬彥珪馳入蜀視崇韜去就,如班師則已,如實遲留,則與繼岌圖之。彥珪見皇后曰:『禍機之發,間不容發,何能數千里外復稟聖旨哉!』皇后再言之,莊宗曰:『未知事之實否,詎可便令果決?』皇后乃自為教與繼岌,令殺崇韜。時蜀土初平,山林多盜,孟知祥未至,崇韜令任圜、張筠分道招撫,慮師還後,部曲不寧,故歸期稍緩。」)
此卒之令將士們人心惶惶,且激起伶人郭從謙 (平時一直視郭崇韜為叔父) 怨恨,間接釀成日後禍亂。
[主要參考資料]
1. 薛居正,《舊五代史》。
2. 歐陽修,《新五代史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