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宗在位後期,唐室已經百病叢生。
首先,政出多門,冗官充斥,成為常態。
時政出多門,濫官充溢,人以為三無坐處,謂宰相、御史及員外官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次,中宗大量興建佛寺,以致耗費國家財力,役民過甚。
(案:此乃韋嗣立所上的奏疏)比者造寺極多,務取崇麗,大則用錢百數十萬,小則三五萬,無慮所費千萬以上,人力勞弊,怨嗟盈路。佛之為敎,要在降伏身心,豈彫畫土木,相誇壯麗!萬一水旱為災,戎狄構患,雖龍象如雲,將何救哉!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三,封有食邑的親貴(主要指武、韋二氏)數目過多,以致國家租賦多流入親貴手中,造成「私門有餘,公家不足」。
(案:此乃韋嗣立所上的奏疏)又,食封之家,其數甚眾,昨問戶部,云用六十餘萬丁;一丁絹兩匹,凡百二十餘萬匹。臣頃在太府,每歲庸絹,多不過百萬,少則六七十萬匹,比之封家,所入殊少。夫有佐命之勳,始可分茅胙土。國初,功臣食封者不過三二十家,今以恩澤食封者乃逾百數;國家租賦,太半私門,私門有餘,徒益奢侈,公家不足,坐致憂危,制國之方,豈謂為得!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四,韋皇后、安樂公主等人往往派遣僮僕自征「封戶之物」,僮僕因而恃勢橫行,引致民不聊生。
(案:此乃韋嗣立所上的奏疏)封戶之物,諸家自征,僮僕依勢,陵轢州縣,多索裹頭,轉行貿易,煩擾驅迫,不勝其苦。不若悉計丁輸之太府,使封家於左藏受之,於事為愈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五,「員外置官」盛行,使官員人數上升,官俸開支增加,造成「府庫倉儲,竭於資奉」。
(案:此乃韋嗣立所上的奏疏)又,員外置官,數倍正闕,曹署典吏,困於祗承,府庫倉儲,竭於資奉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六,刺史、縣令簡擇不當,「京官有犯及聲望下者方遣刺州,吏部選人,衰耄無手筆者方補縣令」,造成「重京官,輕外任」的風氣。
(案:此乃韋嗣立所上的奏疏)又,刺史、縣令,近年以來,不存簡擇,京官有犯及聲望下者方遣刺州,吏部選人,衰耄無手筆者方補縣令。以此理人,何由率化!望自今應除三省、兩台及五品以上清望官,皆先於刺史、縣令中選用,則天下理矣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其七,武氏、韋氏權勢過大,中宗不作節制。
太常博士唐紹以武氏昊陵、順陵置守戶五百,與昭陵數同,梁宣王、魯忠王墓守戶多於親王五倍,韋氏褒德廟衛兵多於太廟,上疏請量裁減;不聽。紹,臨之孫也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九)
上述的問題,部份需透過消除女禍而解決,部份則需透過裁冗官、限制為官人數、細心簡選地方官員而解決。要之,中宗並未著手處理這些問題,問題的解決,直需待到玄宗開元年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