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襲隋制,唐一直以科舉取仕,武皇后更曾上表,「請令王公以下皆習老子,每歲明經,准《孝經》、《論語》策試」。
壬寅,天后上表,以為:「國家聖緒,出自玄元皇帝,請令王公以下皆習老子,每歲明經,准《孝經》、《論語》策試。」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然而,高宗一朝之科舉,實已出現了不少問題。此在劉曉所上之疏中可略窺一二。
是歲,有劉曉者,上疏論選,以為:「今選曹以檢勘為公道,書判為得人,殊不知考其德行才能。況書判借人者眾矣。又,禮部取士,專用文章為甲乙,故天下之士,皆捨德行而趨文藝,有朝登甲科而夕陷刑辟者,雖日誦萬言,何關理體!文成七步,未足化人。況盡心卉木之間,極筆煙霞之際,以斯成俗,豈非大謬!夫人之慕名,如水趨下,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。陛下若取士以德行為先,文藝為末,則多士雷奔,四方風動矣!」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簡言之,當時之科舉只可催生出文才極高、文筆極好之官員,其卻不能真產生具有德行之賢人。所謂「天下之士,皆捨德行而趨文藝,有朝登甲科而夕陷刑辟者,雖日誦萬言,何關理體!」、「陛下若取士以德行為先,文藝為末,則多士雷奔,四方風動矣!」。
平心而論,利用文才、文筆作為選仕標準,此在做到客觀評核上是較為容易的。可是,若就政治人才之選拔言,選取一些只通文墨,卻毫無為國為民之心的人為官,這對施政也往往帶來不利。兩者並重,此或為選用官員之正理,但實際施行的時候,此不免甚難做到(東漢曾出現「察孝廉,父別居」之情況)。
在科舉的推動下,士人多沉迷於文藝,後又轉成研究詩歌創作,對於研討道德心性之聖賢之書,士子多不復用心體會,聖賢書亦只流為文學中之一作品。士子競趨於「黏牙嚼舌」的「支離」之學,只求「比量模寫」,其道德心自不免枯竭、萎縮。唐詩之盛,實乃唐代知識分子道德心靈萎縮、枯竭之鐵證,惜乎現代人竟不斷歌頌唐詩之美,卻不知唐詩所代表之真正意義,言說至此,不禁令人再三悲嘆。
補充一點,「簡擇未精」也是高宗一朝選仕之一大流弊。
壬寅,敕:「桂、廣、交、黔等都督府,比來注擬土人,簡擇未精,自今每四年遣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,仍令御史同往注擬。」時人謂之南選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