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0月2日 星期三

六十、再論「永徽」以後高宗之施政

本章且再就「永徽」以後高宗之施政略加補充。

「永徽」以後,高宗無疑需面對更多天災。

(咸亨四年,公元六七三年)秋,七月,婺州大水,溺死者五千人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(儀鳳三年,公元六七八年)丙寅,山中雨,大寒,從兵有凍死者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以及人禍。

(儀鳳元年,公元六七六年)納州獠反,敕黔州都督發兵討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武后權勢日大,此亦為高宗的憂慮之一,但高宗卻苦無良策。

(上元二年,公元六七五年)三月,丁巳,天后祀先蠶於邙山之陽,百官及朝集使皆陪位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(儀鳳三年,公元六七八年)春,正月,辛酉,百官及蠻夷酋長朝天后于光順門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高宗唯一可為者,莫過於本乎其仁心以施政,不濫殺無辜。

箕州錄事參軍張君澈等誣告刺史蔣王惲及其子汝南郡王煒謀反,敕通事舍人薛思貞馳傳往按之。十二月,癸未,惲惶懼,自縊死。上知其非罪,深痛惜之,斬君澈等四人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高宗初更不願觀「破陣樂」(此乃高宗仁心之表現),命撤之,為韋萬石阻止。

上初即位,不忍觀破陣樂,命撤之。辛酉,太常少卿韋萬石奏:「久寢不作,懼成廢缺。請自今大宴會復奏之。」上從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其又重視農業。

(儀鳳二年,公元六七七年)春,正月,乙亥,上耕藉田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修改禮制。

詔以顯慶新禮,多不師古,其五禮並依周禮行事。自是禮官益無憑守,每有大禮,臨時撰定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對於引致「穀帛踊貴,商賈不行」之「乾封泉寶錢」,高宗決定罷廢之。

自行乾封泉寶錢,穀帛踊貴,商賈不行,癸未,詔罷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太學生魏元忠曾上封事,頗有見地,高宗召見之,令直中書省,仗內供奉。

太學生宋城魏元忠上封事,言禦吐蕃之策,以為:「理國之要,在文與武。今言文者則以辭華為首而不及經綸,言武者則以騎射為先而不及方略,是皆何益於理亂哉!故陸機著辨亡之論,無救河橋之敗,養由基射穿七札,不濟鄢陵之師,此已然之明效也。古語有之:『人無常俗,政有理亂;兵無強弱,將有巧拙。』故選將當以智略為本,勇力為末。今朝廷用人,類取將門子弟及死事之家,彼皆庸人,豈足當閫外之任!李左車、陳湯、呂蒙、孟觀,皆出貧賤而立殊功,未聞其家代為將也。

夫賞罰者,軍國之切務,苟有功不賞,有罪不誅,雖堯、舜不能以致理。議者皆云:『近日征伐,虛有賞格而無事實。』蓋由小才之吏,不知大體,徒惜勳庸,恐虛倉庫。不知士不用命,所損幾何!黔首雖微,不可欺罔。豈得懸不信之令,設虛賞之科,而望其立功乎!自蘇定方征遼東,李勣破平壤,賞絕不行,勳仍淹滯,不聞斬一臺郎,戮一令史,以謝勳人。大非川之敗,薛仁貴、郭待封等不卽重誅,曏使早誅仁貴等,則自餘諸將豈敢失利於後哉!臣恐吐蕃之平,非旦夕可冀也。

又,出師之要,全資馬力。臣請開畜馬之禁,使百姓皆得畜馬;若官軍大舉,委州縣長吏以官錢增價市之,則皆為官有。彼胡虜恃馬力以為強,若聽人間市而畜之,乃是損彼之強為中國之利也。」

先是禁百姓畜馬,故元忠言之。上善其言,召見,令直中書省,仗內供奉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儀鳳二年(丁丑,公元六七七年),四月,鑑於河南、北大旱,高宗本來打算遣崔謐等人至地方「存問賑給」。然而,劉思立上疏阻止,高宗於是從其議,禁止謐等前行。

詔以河南、北旱,遣御史中丞崔謐等分道存問賑給。侍御史寧陵劉思立上疏,以為:「今麥秀蠶老,農事方殷,敕使撫巡,人皆竦抃,忘其家業,冀此天恩,聚集參迎,妨廢不少。既緣賑給,須立簿書,本欲安存,更成煩擾。望且委州縣賑給,待秋務閒,出使褒貶。」疏奏,謐等遂不行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善納諫言、重視民生、用人唯賢,這皆是高宗為政之優點。可是,他有一缺點,為崇信道教。

(永隆元年,公元六八零年)春,二月,癸丑,上幸汝州之溫湯;戊午,幸嵩山處士三原田遊巖所居;己未,幸道士宗城潘師正所居,上及天后、太子皆拜之。乙丑,還東都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由於高宗崇信道教、方術,明崇儼因而得被寵信,間接引致太子李賢被廢。我們可說,李賢之被廢和高宗信奉道教、方士之間不無關係。

高宗又好建宮殿,營造紫桂宮、萬泉宮,此皆有損人力物力之舉。

戊戌,作紫桂宮於澠池之西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春,二月,作萬泉宮於藍田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三)

當然,高宗在位時,蠻族多被平定。此功亦不可泯沒。

(咸亨三年)春,正月,辛丑,以太子左衛副率梁積壽為姚州道行軍總管,將兵討叛蠻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庚戌,昆明蠻十四姓二萬三千戶內附,置殷、敦、總三州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二)

總之,高宗「永徽」以後之施政,其大體上是可被接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