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29日 星期日

二、永徽之治 (上):永徽元年之「貞觀遺風」

高宗親政後,改元「永徽」。

春,正月,辛丑朔,改元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高宗立妃子王氏為皇后。王皇后原為王思政(北魏尚書左僕射)之孫,隸屬於太原王氏(北方漢人世族之一支,其餘四支包括清河崔氏、趙郡李氏、范陽盧氏、滎陽鄭氏)。高宗又以后父王仁祐為特進、魏國公。

丙午,立妃王氏為皇后。後,思政之孫也。以後父仁祐為特進、魏國公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由高宗此舉,可見當時北方門第在朝中仍有一定的影響力。

和太宗一樣,高宗極度重視民生狀況,其曾「日引刺史十人入閣,問以百姓疾苦,及其政治」。

辛酉,上召朝集使,謂曰:「朕初即位,事有不便於百姓者悉宜陳,不盡者更封奏。」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閣,問以百姓疾苦,及其政治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高宗又極為信賴長孫無忌和褚遂良。洛陽人李弘泰誣告長孫無忌謀反,高宗毫不猶豫,立即下命令斬李弘泰。

有洛陽人李弘泰誣告長孫無忌謀反,上立命斬之。無忌與褚遂良同心輔政,上亦尊禮二人,恭己以聽之,故永徽之政,百姓阜安,有貞觀之遺風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對於無忌所言,高宗多所採納。

無忌以元舅輔政,凡有所言,上無不嘉納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除了李世勣、長孫無忌、褚遂良外,為高宗信用者尚有張行成、于志寧、高季輔。

(永徽元年)己未,以張行成為侍中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(永徽二年)八月,己巳,以于志寧為左僕射,張行成為右僕射,高季輔為侍中;志寧、行成仍同中書門下三品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君臣相互信賴、支持,可說是「永徽之治」得以出現的關鍵。

對於大臣之言,只要情理兼備,高宗莫不聽從。此在其接納于志寧、韋思謙之言兩事中可見一斑。

太宗女衡山公主應適長孫氏,有司以為服既公除,欲以今秋成昏。于志寧上言:「漢文立制,本為天下百姓。公主服本斬衰,縱使服隨例除,豈可情隨例改,請俟三年喪畢成昏。」上從之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己未,監察御史陽武韋思謙劾奏中書令褚遂良抑買中書譯語人地。大理少卿張睿冊以為準估無罪。思謙奏曰:「估價之設,備國家所須,臣下交易,豈得准估為定!睿冊舞文,附下罔上,罪當誅。」是日,左遷遂良為同刺史,睿冊循州刺史。思謙名仁約,以字行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高宗又繼承太宗的做法,分封宗室為王。

二月,辛卯,立皇子孝為許王,上金為杞王,素節為雍王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不過,高宗對於諸王之驕橫不法,並非不加匡正。其常對諸王動之以情,從而使其自省、改過。

金州刺史滕王元嬰驕奢縱逸,居亮陰中,畋游無節,數夜開城門,勞擾百姓,或引彈彈人,或埋人雪中以戲笑。上賜書切讓之,且曰:「取適之方,亦應多緒,晉靈荒君,何足為則!朕以王至親,不能致王於法,今書王下上考以愧王心。」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當時,滕王元嬰、蔣王惲皆好聚斂,高宗於是用了一方法,以令二王感羞慚,繼而悔改。此方法為:賞賜諸王布帛各五百段,獨不賜予二王。

元嬰與蔣王惲皆好聚斂,上嘗賜諸王帛各五百段,獨不及二王,敕曰:「滕叔、蔣兄自能經紀,不須賜物;給麻兩車以為錢貫。」二王大慚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孔子曰:「道之以德,齊之以禮,有恥且格」(論語•為政),高宗對待宗室之態度,明顯以此為原則。

其唯一不同於太宗的地方,是他不復進行畋獵。

癸亥,上出畋,遇雨,問諫議大夫昌樂谷那律曰:「油衣若為則不漏?」對曰:「以瓦為之,必不漏。」上悅,為之罷獵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永徽元年(庚戌,公元六五零年)九月,李世勣請求辭去左僕射一職。十月,高宗許之,但仍以世勣為開府儀同三司、同中書門下三品。

李勣固求解職;冬,十月,戊辰,解勣左僕射,以開府儀同三司、同中書門下三品。(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九)

我們可說,高宗剛即位,由於其仁厚、善納諫言、重用臣下等性格,致令朝政依舊可以保持清明,有「貞觀之遺風」。後世論「永徽之治」,多就此等處著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