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嗣源是李克用的養子,深得信任,李存勗尊稱他為「義兄」。克用死,存勗在魏州稱帝,建立後唐,是為莊宗。攻打汴梁時,嗣源充當前鋒,乃滅亡後梁的大功臣。
郭崇韜滅前蜀有功,卻遭宦官誣陷至死,嗣源心裡惶恐。同光四年 (公元 926
年),魏州士兵皇甫暉發動兵變,斬殺楊仁晸,立偏將趙在禮為帥,攻破鄴都。莊宗雖忌嗣源,卻因缺乏人才,加上其在軍中具有聲望,只好命其前往討伐。豈知部下忽然擁嗣源與魏州叛兵會合,女婿石敬瑭勸告:「夫事成於果決而敗於猶豫,安有上將與叛卒入賊城,而他日得保無恙乎!大梁,天下之要會也,願假三百騎先往取之;若幸而得之,公宜引大軍亟進,如此始可自全。」代北胡人康義誠亦曰:「主上無道,軍民怨怒,公從眾則生,守節必死。」嗣源於是決心謀反,南下汴梁,西攻洛陽。
莊宗固守洛陽,伶人出身的禁軍統領郭從謙,竟乘機發動「興教門之變」,率兵攻入皇城,莊宗被殺。嗣源不久入洛陽,盡殺伶人,即皇帝位,是為明宗。
莊宗悲劇收場,有三個主要因素導致:
(1) 遲暮心理
沉迷演戲、看戲使伶人獲得信任,甚至手握軍政實權,史彥瓊終於摧毀和平解決魏州兵叛的契機,郭從謙更置莊宗於死地。
(2) 寵信劉皇后
劉玉娘是個冷血、無情、自私的漂亮女人 (從她不認貧窮親父見其冷血、無情、自私,從她「姿色絕眾」見其漂亮),但十分愚昧。
尚未有足夠證據肯定郭崇韜謀反,她竟擔心兒子李繼岌被加害,下教令殺郭,結果惹得各將士們人人自危。
她又推薦元行欽
(即李紹榮,劉守光愛將)。「李紹榮自鄴都退保衛州,奏李嗣源已叛,與賊合。嗣源遣使上章自理,一日數輩。嗣源長子從審為金槍指揮使,帝謂從審曰:『吾深知爾父忠厚,爾往諭朕意,勿使自疑。』從審至衛州,紹榮囚,欲殺之。從審曰:『公等既不亮吾父,吾亦不能至父所,請復還宿衛。』乃釋之。帝憐從審,賜名繼璟,待之如子。是後嗣源所奏,皆為紹榮所遏,不得通,嗣源由是疑懼。」根據這條,嗣源狠下心腸作反,行欽乃始作俑者。
最惡毒是莊宗中流矢失血過多,其「不自省視,遣宦者進酪」,莊宗送命,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。
劉後來為求自保,投靠莊宗弟李存渥,百般挑逗,公然通姦。莊宗過份寵信一個不愛自己的美艷笨女人,卒之大禍臨頭。
(3) 性格猜疑與寵信宦官
莊宗對功臣宿將本就猜疑,加上恢復重用宦官監軍,宦官們乘機加油添醋,錯殺、誤殺不時發生,功臣宿將心生不滿。
另外,特別值得注意的是,魏州兵和中央禁軍所發揮的關鍵作用。
魏州即唐朝「河北三鎮」之一魏博鎮的治所,向來軍力雄厚,跟中央政府對著幹。朱友貞能夠順利殺死朱友珪,楊師厚的支持起著很大作用。楊即擁重兵屯魏州也。莊宗得以做皇帝,全賴魏州軍士不滿梁末帝削弱魏州。到魏州軍士覺得「天子不念舊勞,更加猜忌」,莊宗未幾失勢。
中央禁軍唐朝由宦官執掌,多次干預帝位廢立。後梁朱友貞亦靠禁軍支持發動政變。郭從謙可以發動「興教門之變」報仇,同樣仗賴禁軍。
我們可以說,誰有效控制魏州兵和中央禁軍,誰就能夠保有帝位。
李嗣源即位後,革除莊宗弊政,勵精圖治,興修水利,誅滅宦官,體恤百姓,精簡官僚架構,後唐步入治世。
[主要參考資料]
1. 司馬光,《資治通鑑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