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龍元年(丁未,公元七零七年)九月,魏元忠已經致仕。然而,韋皇后的黨羽宗楚客依然對魏元忠窮追不捨,聯合姚廷筠,劾奏魏元忠。
宗楚客等引右衛郎將姚廷筠為御史中丞,使劾奏魏元忠,以為:「侯君集社稷元勳,及其謀反,太宗就群臣乞其命而不得,竟流涕斬之。其後房遺愛、薛萬徹、齊王祐等為逆,雖復懿親,皆從國法。元忠功不逮君集,身又非國戚,與李多祚等謀反,男入逆徒,是宜赤族污宮。但有朋黨飾辭營救,以惑聖聽,陛下仁恩,欲掩其過。臣所以犯龍鱗、忤聖意者,正以事關宗社耳。」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中宗初時受其鼓動,把元忠貶為渠州司馬。
上頗然之。元忠坐系大理,貶渠州司馬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然而,宗楚客並未休止,他要求冉祖雍上奏批評元忠「犯大逆」,楊再思、李嶠亦加以附和。中宗至此漸感不妥。
宗楚客令給事中冉祖雍奏言:「元忠既犯大逆,不應出佐渠州。」楊再思、李嶠亦贊之。上謂再思等曰:「元忠驅使日久,朕特矜容,制命已行,豈宜數改!輕重之權,應自朕出。卿等頻奏,殊非朕意!」再思等惶懼拜謝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後世史家每謂中宗畏怕妻子韋皇后。其實,中宗何來如此無能?觀乎中宗「輕重之權,應自朕出。卿等頻奏,殊非朕意!」,這是何等的不妥協、何等的堅持!宗楚客的後台為韋皇后,中宗並非不知。而中宗仍然敢於說上此番說話,這可謂是隔空與韋皇后對著幹,與當年高宗命上官儀廢武后不遑多讓。
不過,宗楚客並未因吃了虧而休止,他又責令監察御史袁守一上表彈劾魏元忠。元忠終於再度被貶。
監察御史袁守一復表彈元忠曰:「重俊乃陛下之子,猶如昭憲;元忠非勳非戚,焉得獨漏嚴刑!」甲辰,又貶元忠務川尉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宗楚客的最終目標似乎是要把魏元忠置於死地,幸得中宗阻止,宗楚客才不能得逞。
頃之,楚客又令袁守一奏言:「則天昔在三陽宮不豫,狄仁傑奏請陛下監國,元忠密奏以為不可,此則元忠懷逆日久,請加嚴誅!」上謂楊再思等曰:「以朕思之,人臣事主,必在一心;豈有主上小疾,遽請太子知事!此乃仁傑欲樹私恩,未見元忠有失。守一欲借前事以陷元忠,其可乎!」楚客乃止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可惜的是,元忠不久在涪陵去世。
元忠行至涪陵而卒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八)
由魏元忠被宗楚客連番陷害一事中,中宗、韋后之貌合神離已經充分顯露。韋后意圖進一步奪權,中宗必成為其障礙。於是,「去除中宗」成為韋后不得不為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