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壽二年(癸巳,公元六九三年),發生了一件事件,即大量流人無辜被殺。
且說嶺南流人被誣告謀反,武后於是命萬國俊攝監察御史加以審理。
或告嶺南流人謀反,太后遣司刑評事萬國俊攝監察御史就按之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不料萬國俊為人殘酷,在不經審訊下,其竟將全數流人召來,「矯制賜自盡」。流人不服,國俊竟把流人全數斬殺,一個早上殺三百餘人。
國俊至廣州,悉召流人,矯制賜自盡。流人號呼不服,國俊驅就水曲,盡斬之,一朝殺三百餘人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除了聲稱嶺南流人有謀反的舉動,萬國俊更誣衊其他地方的流人有怨望謀反之心,促請武后盡早對之加以誅殺。
然後詐為反狀,還奏,因言諸道流人,亦必有怨望謀反者,不可不早誅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武后大喜,竟擢升萬國俊為朝散大夫、行侍御史。
太后喜,擢國俊為朝散大夫、行侍御史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武后又派劉光業、王德壽、鮑思恭、王大貞、屈貞筠等人,前往各地審理流人。光業等以萬國俊多殺蒙賞,爭相仿效。結果,大量流人被無辜殺害。
更遣右翊衛兵曹參軍劉光業、司刑評事王德壽、苑南面監丞鮑思恭、尚輦直長王大貞、右武威衛兵曹參軍屈貞筠皆攝監察御史,詣諸道按流人。光業等以國俊多殺蒙賞,爭效之,光業殺七百人,德壽殺五百人,自餘少者不減百人,其遠年雜犯流人亦與之俱斃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對於萬國俊等人的所為,武后亦非全不知情,其於是下令「六道流人未死者并家屬皆聽還鄉里」。另一方面,萬國俊等人終不得好下場。
太后頗知其濫,制:「六道流人未死者并家屬皆聽還鄉里。」國俊等亦相繼死,或得罪流竄。(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五)
流人被殺,這固然是武后任用酷吏所致,但是,從另一方面看,武后未嘗不是利用酷吏之驕恣來替自己去除施政的障礙。
武后利用酷吏替自己去除施政的障礙。當障礙已去,酷吏變得沒有用處,其下場往往不得善終。為令自己有生存價值,誣陷他人、處事激進,這似乎是酷吏的唯一選擇。武后強烈的疑心亦為酷吏提供了生存空間。武后與酷吏之關係,因此好像是互相利用、相即不離。然而,一旦武后不復起疑心,又或者其將疑心之對象轉移至酷吏身上,互相利用、相即不離之關係即告破裂。酷吏辛辛苦苦以圖生存,這其實未必真能成事,而只是酷吏無可奈何的出路。